行得越远,距离就越来越小了。手臂常常会擦在一起,手背碰着手背。碰着碰着,手指就悄悄勾在了一起。
当然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是无名指和尾指曲起来,小心地缠着。
原本还一路聊天的,手指勾上之后反而都不吭声了。
走过一个路灯,又走过一个路灯。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全是轻飘飘的气体,拱得心脏怦怦跳。
远远看到兴安街的路牌,宋丰丰忍不住嘀咕:“这么快就到了?”
“已经很慢了。”喻冬小心地松开手,“好啦,放开。”
宋丰丰:“我带作业去你家做。”
喻冬:“冷静一下好吧?先……先别过来了。”
宋丰丰佩服极了:“你怎么那么成熟。”
喻冬轻咳一声:“我比你冷静多了,一直都是。”
宋丰丰当然要夸奖他的:“那冷静的喻老师,再走慢一点?我请你去吃夜宵吧?”
“如果我们骑自行车,早就回到了。”喻冬试图跟他讲道理,“这段路都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想怎么样?”
喻冬现在只希望立刻回到自己房间,抱着狗仔,在床上打几个滚,好让自己平静平静。
宋丰丰突然站定:“自行车!”
喻冬:“什么?”
宋丰丰:“我们的自行车!我俩是骑车去的。”
喻冬:“……”
他们完全忘记了车子。
“完了,要被偷了。”宋丰丰转头就往回跑,喻冬连忙跟了上去。
跑了一阵,宋丰丰仰头狂笑起来:“喻老师,你好冷静!”
喻冬又脸红了,追着他往屁股上踹一脚。
自行车安然无恙,宋丰丰从此拿捏到了喻冬的一个丑闻,见到认识的人就要讲一次。
“喻冬吃番薯吃得太入迷,连自行车都忘记了。”
已经听他念叨了几百遍的张敬绝望地从冰沙和补习试卷前抬起头:“够了!你能不能换个话题?我们坐了两小时,你就说了两小时的喻冬。我听烦了!”
两人正在火车站对面的餐厅里等待回家归来的喻冬。
喻冬按照和喻乔山的约定,回家一趟,并且呆了几天。宋丰丰每天要和他发几十条短信,把所有事情都巨细无遗地告诉喻冬。
张敬的这个暑假非常忙碌。张曼去参加交换生夏令营了,诊所里少了一个可以帮忙的人手,张敬除了去补习之外,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诊所里。
他还跟宋丰丰科普一些古怪的知识:“暑假期间避孕套特别好卖,然后十月十一月的时候是打胎的高峰期。”
他吃了一口凉丝丝的冰:“不过管得越来越严,我爸妈都说以后不做这个生意了。”
宋丰丰认为这可不是什么好生意。“关初阳知道这些知识吗?”
“废话。”张敬白他一眼,“我能说吗?”
宋丰丰:“挺有意思的,我觉得她肯定感兴趣。”
张敬觉得与他实在话不投机,于是继续做补习试卷,宋丰丰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喻冬。
好不容易等到喻冬那趟车回来,张敬已经吃了一肚子的冰沙。
三人蹬车去体育馆打球,宋丰丰和喻冬都发现张敬又健壮了一点。
“帅吗?”张敬在更衣室的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脸。
他身后左边一个喻冬,右边一个宋丰丰,都在看着他。
张敬稍稍作了个对比,短短叹气,转身走出去:“我还是去学整容吧,也是当医生,还能帮自己换脸。”
喻冬安慰他:“我外婆说你这种娃娃脸特别不显老。”
张敬指着宋丰丰:“但是我想要男人味!”
宋丰丰莫名其妙获得了一个夸奖,冲喻冬挤挤眼睛,抱着篮球进入了球场。
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张敬又被叫回家卖避孕套了。喻冬和宋丰丰又接着跟不认识的人打了两场,才收拾东西回家。
两人发现张敬忘了拿补习试卷,于是绕道辉煌街送给他。诊所里坐着不少输液的人,张敬在后门搬东西,没注意到喻冬他们。
认真干活的张敬看起来跟认真做试卷的张敬很不一样。至于哪里不同,他们也说不上来,就是瞧着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