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被他这些动作里的小心翼翼和紧张,还有压抑不住的眷恋而感染。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光线也一样,渐渐隐没在眼角。他闭上了眼睛,张开嘴巴,让柔软的舌头带着侵略的意图和欲念,深入自己。
他们很少这样亲吻。
太热烈,也太容易让人激动了。
喻冬根本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他所有的自制力全都用在了控制自己不要摔到地下,至于身体的其他反应,是压根不可能压抑的。
宋丰丰喜欢碰他的耳垂,喜欢用手指摩挲他脑后的头发和皮肤。颈后轻易就窜起一片新鲜的鸡皮疙瘩,完全暴露了喻冬的兴奋和忐忑。
喘息都被彼此吞入咽喉,只有古怪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粘腻声音,显示出缠斗的激烈程度。
两人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的身体。
宋丰丰喘着气,很轻地笑了一声,手指顺着喻冬冬季校服的拉链往下一点点地滑。
链子还是拉紧的,但他这个动作,让喻冬竟然产生了自己正逐渐被他打开的错觉。
“不行。”喻冬按住了他的手,“这是外面。”
宋丰丰郁闷了:“平安夜啊……破例一次吧,我们好久没有互相……”
“不行!”喻冬又强调一次,“外面绝对不可以。”
他瞥了黑漆漆的教堂一眼:“如果有人从窗户往外看……”
“看不到的。”宋丰丰说,“教堂装的都是彩绘玻璃,而且从里面打不开,我以前试过了。”
喻冬沉默片刻,与宋丰丰僵持着。
“不行,不是有没有人能看到的问题。”他轻咳一声,“总之在外面就不行。”
宋丰丰悻悻收回了手。他不好受,相信喻冬也一样。
喻冬看他站起来转了几圈,又跳了跳,作势挥手踢腿去打拳,以发泄精力。他善意地提醒:“你可以去后面小树林里自己解决。”
宋丰丰被他气笑了,转身戳戳他额头:“我才不想自己解决,你明明在这里。”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喻冬肯定会脸红。
“说什么傻话。”喻冬小声应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跟你……那什么。”
宋丰丰坐在他身边,弯下腰,手肘撑着大腿,扭头看喻冬。
“你其实很喜欢的。”他的话里带着非常坦荡的一面,“我知道,嘿。”
喻冬就是受不了他的坦荡:“去你的。”
宋丰丰嘿嘿笑起来。
不知是从哪一处开始,灯突然亮了。教堂里所有的窗户霎时间都散出光来。彩绘玻璃把灯光变幻成各种颜色,全都投在了教堂后方的地面上。
灯光一下照亮了喻冬的脸。
他在这一刻也盯着宋丰丰,甚至没能掩饰住自己眼里的情绪。
宋丰丰愣住了。
他知道喻冬也中意自己,虽然常常只在催促自己做作业的时候随口说出。可是喻冬这样的人——宋丰丰心里想,像喻冬这样的人,如果坦率认真地说出喜欢自己之类的话,那杀伤力真的太可怕了。
他会融化,甚至会立刻爆炸。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忍不住紧紧抱着喻冬,亲吻他,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所以喻冬从来没有认真说,他也不要求他认真说。
但在此时此刻,宋丰丰从喻冬眼里读懂了他没说出来的话。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掩盖不了的。就像是人在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灵魂和血脉里刻下的本能,不只眼睛,不只手上的某个动作:没有比爱更容易被读懂的情感了。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帅?”宋丰丰突然讲。
他说得很温柔,眼睛盯着喻冬,脑袋被手撑着,一边笑一边问。
喻冬弯下腰,和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好像没有。”
“那我现在说。”宋丰丰小声地讲,“喻冬,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最帅的人。”
喻冬:“哦。”
宋丰丰等了片刻,发现喻冬只是看着自己笑,再没有多一句话,忍不住推了推他:“就一个‘哦’?”
喻冬:“那我还要说什么?”
宋丰丰:“你觉得我帅不帅?他们说我踢球的时候很帅的。”
喻冬:“嗯。”
宋丰丰:“嗯什么啊?你怎么想的?”
喻冬笑嘻嘻地看宋丰丰,摇摇头。
从喻冬嘴巴里挖出什么话,难度太大了。宋丰丰终于放弃:“算了,反正你喜欢我,我知道的。”
他拆开了神父给的一包糖果,发现里面有两个杯状的果冻。和喻冬一人一个分了,两人碰了碰杯,各自吃下里头软乎乎甜滋滋的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