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尊斜他一眼:“聒噪。”
那少年被这话一堵,怏怏不乐道:“师尊果然嫌弃我。昨日大殿上收徒,师尊连面都不见。”却又转着眼珠子道,“不过那时是师尊的幻影?也太有气势了!”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那师尊合拢两袖淡淡道,“我本闭关,是你正清师叔传音扰我。”
“……那要不我去揍他一顿给师尊出气?”
那师尊皱眉道:“胡说八道,成何体统。”
那少年嘿嘿笑道:“那我就好好跟着师尊修行,待门中大比时挑战他好啦。”
“门中大比只限弟子间切磋。”那师尊皱皱眉,转个方向懒得搭理他。
“可优胜者不是能提个要求麽?”那少年围着他师尊转个圈,碘着脸笑,“我也不求甚麽法宝灵丹秘诀,单求光明正大揍他一顿还不行?”
那师尊叫他缠得无语:“有这功夫废话,还不开始练剑!”
“可师尊你还甚麽都没教我。”那少年理直气壮挺了挺腰。
那师尊深吸口气:“我修剑道,你若定要拜入我门下就先要——”
“——有把剑!”那少年欢呼一声,握住自己腰间剑跃跃欲试。
那师尊一皱眉,突然抬腿踢在他膝盖内侧。那少年腿一软这就跪了下来:“师尊?”
“拜师。”师尊抿了抿唇,取出腰间剑插入面前湖边,“磕头。”
那少年一愣:“对着剑?”
那师尊环起手来道:“一百个。”
那少年瞪大眼睛:“师尊当年也磕了一百个头?!”
那师尊不再说话,盯着这剑眼神一缓,面色微微柔和起来。
少年见唤他不应,只得深吸口气,认命地开始磕头。
当真一百个头磕罢了,这少年只觉得头晕眼花。那师尊不动声色上前扶他起身,方正色道:“为师乃离象宗门下,此剑名正阳,乃离剑峰峰主凭证。”
那少年眼珠子一转:“也既师尊其实本来不叫正阳真人?”
“唯离剑峰峰主是以法器为名。”正阳真人扫过云雾掩映的诸峰缓缓道。
那少年心道这想必涉及宗门秘密之类,也就乖巧地暂不多问:“那师尊究竟叫甚麽?”
正阳真人却不应他,先将剑收回来,无比爱惜地拂过剑身。
那少年颇有些幽怨,恨不能自己就是那把剑。眼巴巴看了一阵,还是大着胆子抓住他袖子摇晃道:“师尊,我已经磕了一百个头了!”
正阳真人被他缠得无法,只得道:“为师拜入离象宗前……俗名欧阳庭,乃宗门第四十九代弟子。”
那少年将这名字反复念了几遍后顽皮地展眉一笑:“阿阳!”
“放肆。”正阳真人冷冰冰扫过一眼,转身不再看他。
“师尊莫气,徒儿知错,以后再不敢了。”那少年可怜兮兮道,“还求师尊饶了这遭。”
“识礼数、知进退,不为虚名,乃正心智。”正阳真人回过身来,“现在盘腿坐下,为师先教你引气入体。”
“是,师尊!”那少年欢喜地笑起来。
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悟虚合道。四步九劫,注定逆天而为,却以期终列仙班。
胡思乱想的脑袋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少年这才忙的凝神专注。片刻后那暖烘烘的热气自丹田涌出,像只毛茸茸的小猫在胸腹内钻来窜去,嬉闹不休。
“师尊,我算是成功了?”
“……勉强有些灵性。”正阳真人收回手来,“继续参悟吧。”
第一天就被师尊表扬的少年只觉得身心舒畅,至于师尊的口是心非且当勉励听之。少年美滋滋将那热气反复运转过几次,越发麻痒得酥软起来。忍不住想挠一挠,又想哈哈大笑。而那热气却随他激动的情绪越来越烫,由内而外渐渐烧得人无法忍耐。
觉得自己就快被烧死的凤梧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醒来瞬间的茫然过后,他惊讶地看到自己周身正陷在一片火焰中。翻身坐起,那火焰立刻淡去隐回体内。他难以置信地伸手一摸,身上衣物身下床榻皆完好无损。
凤梧愣愣地盯着掌心,回忆方才稀奇的梦境,忍不住尝试将那师尊教授的口诀再运转一次。先前消散的火焰居然再次升腾起来,他不由张大了嘴,略略一用,惊觉操纵火焰比先前更加容易。猛地想通一节,这就欣喜若狂跳起来:“sān_jí,我突破了sān_jí?!”
在床上蹦跶了两下却又奇怪,凤梧琢磨自己怎麽回的房间,同时也嘀咕难道梦里也能修炼?这怪梦里的情景,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难道是以前梦见过?或许可能太过久远,早已遗忘。
凤梧好容易静下心来再一想,这些变化好像都是从欧阳庭那家伙来才开始的。不对不对,凤梧再次低头抬手。应该是他拉着自己的手让他感受异能运转开始的……对,梦里那个师尊正阳真人也叫欧阳庭。至于某个倒霉催的磕了一百个头的傻小子,呵呵,视角来看好像是自己哦。
不不不,只是长得有点儿像而已。凤梧心道英明神武如自己,怎麽可能会拜这个怪人为师,更别说还有点儿死皮赖脸倒贴似得。至于神似拜师学艺的场景,大概是以前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黄书——啊呸,是看多了——不过末世都来了,好像再奇怪一些的设定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