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摇摇头,“你骗我,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就算是真的,一定是你缠着他,他才不得已和你结婚,一定是这样,他喜欢的是我!”
电话那头静默下来。
柯雨相哼笑出来,“果然被我猜中对不对。”
“柯雨相,”秦安的语气很凝重,“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很聪明,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我们确实结婚了,你们在一起没有结果,而且你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如果他跟你在一起,将失去什么你知道吗?贺家的一切。”
柯雨相僵住了。
“贺家早在六年前就败落了,我相信你肯定查过,但现在它又回到贺千弦的手上,你知道为什么的不是吗?是我,现在贺家的所有都是我赚回来的,贺家一切都是我给他的。柯雨相,你可以吗?”
“我……”柯雨相很快哑然。是啊,他可以吗,他能够给贺千弦这些吗?柯雨相向来自信,但他自觉没有这个能力。就在他缄默的时候,秦安继续说:“放手吧,你该跟他分手,追求你自己的理想,追求你自己的事业。”
“可是!”秦安说的对,可是他不甘心,他紧紧地握住手机,目光投向窗外,他看到摆渡车在跑,他有冲下去乘着那辆车到候机室的冲动,他想当着贺千弦的面质问,可到最后,他哑着嗓子说:“……你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电话那头轻轻地笑。
“他好多坏毛病,你多注意点。”他容不得秦安嫌他啰嗦,像是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别人一样絮叨起来。
“他不喜欢蓝色,但他穿蓝色很好看,你哄着他点,他就穿了。”
“他不吃辣不吃咸更不爱吃苦的,味道要淡点,但也不能无味,他不爱喝白粥,但吃粥又只吃白粥,吃白粥的时候最好加点点糖,别太多,太甜他又不吃了。”
“他住哪儿都行,不挑地儿,什么环境他都无所谓,但他房间的东西不能乱动,要是东西不见了,他会闷不作声翻个底朝天,找不到他也不发脾气,但是晚上就会收拾你了。”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走哪儿都打车,要是三公里之内不赶时间就喜欢步行,再热再冷也是步行,他步子很慢的,你走得快,他也不会跟着的,我上次边走边打电话没注意他,就把他甩了两条街,害我回去找半天,跟他走路,你要看紧点。”
电话那头耐心地等他说完,柯雨相仿佛回想起一幕幕场景,他的喉头哽塞,“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知道,一定是你死缠烂打地缠着他,他看你可怜才和你结婚的,你要是没照顾好他,我会回来把他接走的……”
他眼睛湿润,鼻子发酸,不容对方说什么,挂了电话,失声痛哭起来。
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觉得无比委屈,比任何时候都要委屈,不仅仅是失去了最爱的人,更是心碎成渣,再也拼不回来的绝望。他嚎啕大哭,任人指点,现在没有人哄他,即使只是呆坐在一旁,轻声说别哭了。
航空小姐提醒关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柯雨相抹了抹眼泪,止住了抽泣,他颤巍巍地拨通了电话。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他脑子乱作一团,最后他艰难地说了一句话,狠狠地关了机。
眼泪没完没了地流。柯雨相以为那时把他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贺千弦这三个字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对于贺千弦他该死心了。没想到,当这三个字出现在他耳畔时,他的内心居然是欣喜的。
“他从二楼摔下来了,”秦安的话让柯雨相紧张地抓着汗湿的衣摆,“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情绪不是很好。”
后面的话让柯雨相松了一口气,“他为什么会摔下去?”他愤懑,“难道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秦安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只是报了一个医院的地址。“他想见你,你尽快安排。”
柯雨相继续责难,“我说过,如果你没照顾好他我会带他走。”
电话那头仍然没答,挂掉了电话。柯雨相看不到秦安此刻的表情,那张英俊的脸此时扭曲不堪,充斥着愤怒与不甘。
他不会让贺千弦离开他的身边,只要不离开,贺千弦所有的要求都可以答应,就算想见柯雨相,就算和柯雨相生活在一起……
秦安看着包扎好的手,握了握,苦笑出来。原来他一直那么低贱,在贺千弦的面前,他低贱到连自己都看不起了。
他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仰望着刺眼的日光灯,他闭上眼睛,浮现的是贺千弦的脸,他的笑,他的沉默,他的纵容,他的抚摸,他的亲吻……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放手了吗?
柯雨相赶来时,天下着小雨,雨水淋湿了他的肩头,他通过长长的走廊,看到秦安站在走廊的尽头,望着他的眼神憔悴不堪。
“你来了。”秦安的笑容牵强到他不想去看,他点点头,“叔叔呢?”
“在里面,他睡了一会儿,应该快醒了,你进去陪陪他吧。”他伸手开门,示意他进去。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目光投向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唯一的一个人身上。
男人安静地在睡,他比起门口的男人好不了多少,瘦的让人心疼,颧骨突出,额角青筋爆出,眉头紧皱,嘴巴微微张开,像是随时要呼救般痛苦。
“他有一周没有饮食了,你帮我劝劝他。”
柯雨相看着心里一抽,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