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怀因笑道:“没事,我知道你帮不上忙,也知道这人因为什么而死。”
周祝阳惊得睁大眼睛,问:“先生您知道?那您能否透露一二?”
“此人被勒颈窒息而亡,看来是攀傀下的手。”阮怀因笑道。
周祝阳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问:“真是攀傀所为?”
阮怀因点点头,说:“此时攀傀还未形成自身意志,若是有人加害其伴生,他便会,亲手终结这些危害。至于如何终结,按照一般规律来说,便是使生物失活,使非生物远离。简单来说就是杀死和格挡并抛开或者带着要保护之物远离危险。”
周祝阳作揖道:“看来先生很清楚攀傀习性。”
阮怀因摇头笑道:“不敢说很,只是略知一二,毕竟作为有意识生物,会如何行动,都有个规律存在,抓住规律,也就能够推断出其大概行动轨迹来。”
周祝阳听得半懂半不懂,他问阮怀因何为“初生之秘”。
阮怀因也不隐瞒,他说:“攀傀为自然新生衍体,一切还未知,所以说是,初生,我正是要找到它的秘密,将其记录下来。以及它的历史,也必须被记录下来。”
周祝阳问:“先生为谁记录这些?既然要记录,先生是不是知道关于攀傀过去的一些事情?”
只听阮怀因发出几声低沉笑声后,才回道:“记录是我之使命,你问我为谁记录?并不为谁。至于攀傀过去的记录,我也记下了,但是它被人间生命见证,也就不必通过我之口来让你们了解。”
此人意思就是不想说攀傀过去的事情了。周祝阳也不再问,他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看男人一身腱子肉和强壮的身材,一定是个游历世界的高人。
“先生若是需要歇歇脚,可到周府去。在下会让人好好招待先生。”周祝阳拱手道。
阮怀因摇摇头:“在哪儿歇着不是歇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倒是,我要劝你一句:命里该有的就是要顺应,逆天也逆不得,不急着死,留着一命在,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周祝阳目送男人离开,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想起臣柳家那只有几岁的孩子。周祝阳决定去拜访臣氏家人,于是收拾了东西,带上些准备送给孩子的点心和给大人的酒,便带着周应前往臣氏住宅。
臣家主家一系血脉世代为朝中忠臣,均是外交人才,到了臣柳往上数第三代时,却怎样也生不出儿子,所幸臣家外交天赋流传给了女儿,臣家祖宗请过先列进行沟通后,决定将官位传给臣柳。臣柳虽是女子,却不比男人差,她性子温婉不骄不躁,心思细敏考虑周全,甚至比男性外交官更能胜任外使职务。为了防止臣家无后,臣家招了入赘女婿,一般找的是孤儿,要求这些孩子改姓臣,以后与家主所生的孩子自然也姓臣。
因为臣家后来都是生女儿,导致臣氏家规与外界规矩有很大不同:第一点便是女主外男主内,臣家入赘的男人性格比外界男子更加沉稳腼腆,也更加细心入微。第二点便是女尊,臣家女子可以多招数个入赘丈夫,如同男人那般三妻四妾,这也是国君特许的。
所幸臣家女子性格温婉,与丈夫恩爱无比如胶似漆,加上女子常年不在家,夫妻俩聚少离多,女子生了孩子之后便将孩子亲手交给丈夫带大,臣氏家庭虽特殊,却一直也甚是和谐。
倒是有一任家主遇人不淑,男人趁着女主人不在家时偷偷与小侍女私会被抓,此事引得全国人民震怒,人们强烈要求那男人以死谢罪,最终那人还是被留下一命,但被女主人去了势,被从正室降级为末等侧室,待在偏房郁郁寡欢,半年后自缢而死。
周祝阳走进臣家大门,臣柳之夫臣扶柳忙迎上来,惊喜地接过周应手上礼物,直道周家人太客气。
臣扶柳是从小被招入臣家的,比臣柳小两岁,为人亲和体贴,被肖祈望嫌弃有些娘里娘气的,确实,无论性格还是外貌,都相当娘气,他绣的图案,就没人敢说不好看的,因此被封为国都第一“绣娘”。臣柳对这丈夫极好,两人相敬如宾,也让臣氏断了皇上特许的第二条女尊规矩。
周祝阳与臣扶柳坐下,聊了些生活琐事后便切入正题:“扶子啊,国难将至,为了孩子,你还是带她先离开国都吧。”
确实臣柳也早有让丈夫和女儿离开国都的打算,一直跟丈夫提及,却总被拒绝。
臣扶柳见周大哥也来说这事,有些哭笑不得,摇头回应道:“亲娘(臣扶柳对臣柳的称呼,不知为何称妻子为亲娘,他称呼岳母为母亲,与这个称呼区分开来,但人们还是觉得很奇怪,听着十分别扭)为国家出生入死,我怎能当一只缩头乌龟?”
周祝阳见这人倔强,便拿他女儿来劝:“你可得想想霓儿,她是你俩独苗,可不能随你这傻子一同守着。”
臣扶柳无奈,想想也是,可不能害了自己孩子,于是点头妥协:“那就到时再说……”
“咳,到时?到时谁帮你?”周祝阳本想趁机训斥这死脑筋一通,却被臣扶柳一言堵住:“周大哥您一定会帮我们的,对吧?”
周祝阳眼见臣扶柳那双杏眼中蒙上水雾,心里有些怜悯又气得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行,行,你我两家是世交,到时候若是真有难,我也要帮你们一把。”
“啊,那真是太好了……”臣扶柳用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