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课间休息,墨书回师父那边汇报工作,正想敲门,便见师叔苍勿从屋内出来。只见苍勿面色凝重,虽然这苍勿平日里也经常板着一张老脸,但此时看来,眼中还多了些不安与无奈。
苍勿见是墨书,抬头朝墨书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面色严肃地看着墨书。
墨书朝师叔行了个礼,见师叔不愿说,自己也不方便问,索性先去汇报工作,办完正事再想是否找师叔聊聊。
结果墨书进了屋子,见师父也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他聊将来如何继任元真道长祖之位……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墨书狠下心打断师父说话,疑惑地问道。
苍铸沉默,闭上眼垂下头去。
“师父?”墨书关切地唤了一声。
“唉……莫舒啊,为师老了,力不从心了,还是该由你们年轻人……”
墨书摇摇头,笑道:“师父您说什么呢?我这岁数,论资历比不上师叔,论年轻比不过师弟们。再说了,师父,您还年轻啊,一百六十岁在元真道,可不算什么吧?”
“你师叔算了一卦,说我大限将至……也是,应该够了,该知足了……”苍铸叹气,摸着墨书额头,对他说:“生死有命,好徒儿,为师活这些年不白活,有了你这么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见了人世间奇闻百态,值了。”
墨书咽下一口泪,红着眼眶应道:“师父,一大早的,您别说这些成么?一会儿,徒儿还怎么安心吃午饭?”
苍铸呵呵笑起来:“你这孩子,何时学的这机灵劲?好了好了,去吧,去忙吧,为师继续找那攀傀信息。”
墨书颔首起身,走出师父房间,刚一抬头,便发现师叔还站在不远处,心里疑惑师叔是否还有话要对师父说,但为何又不进去。
苍勿见墨书出来,招呼他道:“莫舒,过来。”这些老人都喜欢叫墨书俗名,当然,他俗名和道号读音基本一致,怎么叫都不差。
“师叔,何事唤小辈?”墨书作揖,毕恭毕敬道。
“你师父莫不是想不开,要传位于你?”苍勿皱眉问。
“是……”墨书点头,见师叔面露不悦,忙说了句老人家爱听的:“可小辈哪能胜任长祖之位?师叔,继任之事该由您辅助决定,这还轮不到小辈说话。”
“唉,我给师兄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师兄大限将至。你也知道,我这乌鸦嘴灵得很,只盼师兄能够渡过难关了。倒不是为长祖继任者之事而烦扰,师兄说你应当继任,这长祖之位便是你的。”苍勿公私分明,面临大事,自然会放下那点私人恩怨争执。“我愁的是,当人自己放弃希望时,便容易被击垮,你那死脑筋师父认死了天理,恐怕这会儿就要认命了。你跟你那些师兄弟们说说,让他们轮着劝劝你师父,别让他太过悲观。元真道是他撑起的,但并不只他一人在支撑。”
苍勿这番话听得墨书心服口服,他更认为师叔才应当是主持元真道大局之人,而他只合适当一只野鹤,自由清闲才适合他。
墨书应下,送别师叔后不禁叹气,这大限又是何事?何时降临?会与那攀傀有关么?一切都是未知,也无人能够将天意参透。索性走一步看一步罢。
第19章 第十九篇、
所幸几日间那黑球仍没有动静,并且一日日往土里沉下去,那几个小孩子也未真动手去挖圆球。
“西国国君昏庸,心念长生之法,我且去哄他几年。”苍勿听完弟子考察汇报后,决定去西国那边敛财。
苍铸知道拦不住师弟,索性随他去,嘱他路上小心,便回了自己房里,继续寻找攀傀信息。
墨书陪着师父一起寻找,他好奇那给了师父一堆书籍的人是谁,但问了师父,师父也回答不上来。
“我只知,那人头发花白,实在令人记不住相貌,他身材健硕,似乎常年游历于世界各地。那人自称阮怀因,但我知道,无论他是什么名字,都不过是个代号,只为掩盖其真实身份。”苍铸对墨书道:“若你以后有幸游历世间,说不定会巧遇那人。你只需记住那人:头发花白,身材高挑健硕,尤其重要的是,你记不住那人相貌,却能在遇到他时第一眼便认出他来。但有时候,他明明站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到他,或是说,你意识不到他就在你身边。”
墨书惊诧,退出师父房间后还在想,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奇人?恐怕是真神仙了。
苍勿走后第二日晚间,墨书经过练功院,见苍勿手下那几名年轻弟子还在练功,不由心疼那些孩子。
“孩子们,时候不早,快些洗洗休息去吧。”墨书出声提醒道。
除了册歆和几个与他走得近的毛头小子,其他人对墨书这善良人十分爱戴,尤其是年长册歆十岁有余的苍勿二弟子廉倾,尤其敬重墨书。
廉倾抬头,见墨书关心他们,忙微笑应道:“谢师兄关心!我们不累!我们想,再练一会儿功,等师父回来,也好向师父交代。”
册歆默默翻了个白眼,回头却满脸堆笑跟着应道:“是啊墨书师兄,您就别管我们了,教了一天书也累了吧?您早歇着呗。”
墨书听出来册歆这是在赶他走,但他也无甚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