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学徒将张石泉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的时候,柳蔓儿才发现他手掌的惨状,布满钉痕的手臂,手掌处的骨头更是有些破裂,学徒拿来针,细心的将一些碎骨头挑出来,柳蔓儿别过脸都不忍再看:“疼你就喊出来,我不嘲笑你。”
“开什么玩笑,这点痛算什么,老子会怕疼?”张石泉的话刚刚落音,这学徒挑碎骨头的动作一重,他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柳蔓儿见他一脸痛苦,此刻也没有嘲笑他的心思,只是对着这学徒说道:“你轻点。”
“对不起,对不起!”学徒忙不迭的道了两声歉,神态便更专注了些,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轻柔而缓慢了起来,许是不如之前疼痛,张石泉狰狞的面孔也终于渐渐的缓和下来。
好不容易才帮他清理干净,这学徒找来一些草药给他敷上去,又用纱布帮他包扎好,这才叮嘱道:“每两天换一次药,伤口处不要沾水,忌辛辣、忌酒。”
“知道了。”柳蔓儿接过这药,又看向张石泉,道:“你没事吧?”
“格老子的,我能有什么事?”张石泉一向不想要在女人面前露怯,依旧是一副坚毅的姿态。
柳蔓儿见他逞强,便又忍不住嘲笑,“也不知道刚刚是谁,鬼叫成那个样子。”
张石泉面上有些窘,道:“刚刚是那药铺的伙计算计我,一下子给老子来了一下狠的,否则的话,我才不会叫出声呢。”
“呵……”柳蔓儿讥诮一声,却是不说话了,这让张石泉有些憋闷,就是想要辩解两句也显得有些自讨没趣。
就这样一路闷到了城墙外,柳蔓儿展示自己的路引顺利出了城,从此处到最后一座城池约莫需要两天,但柳蔓儿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一天一夜也就够了。
只是,她回头看了一下张石泉,倒是有些犹豫。
不等柳蔓儿发问,张石泉便鼓着眼睛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就算是手受伤了,但是赶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行吗?”柳蔓儿一路上虽然各种看不上张石泉,但心中还是关心他的。
“当然行,不过就是赶马,我一只手就好了。”张石泉拍着胸脯回答。
“我怕你到时候会忍不住用受伤的左手。”柳蔓儿想了想,忽地从车上拿出一条布衾来,将它撕成布条,绕了张石泉的手两圈,然后将它吊在他的脖子上,说道:“这样你就是想用左手也没法子了。”
“有必要吗?”张石泉真心觉得这样很不舒服。
“当然有,我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柳蔓儿说着便上了马车,道:“好了,这下你可以帮我赶马了,我要去落雁城,白天没事你不要惊醒我,我要睡觉,等到晚上,我再跟你换过来。”
“日夜兼程,你何事这么急?”
“你别管。”
“嘁,我还不爱管。”张石泉见柳蔓儿钻进了轿子,也坐到了车头上,道:“坐好了没有,走了。”
“嗯。”柳蔓儿懒懒的应了一声,马车便朝前驶去。
张石泉可不比那些有经验的车夫,一路上,他时快时慢,将这车赶的东倒西歪,时不时的撞到这、磕到那,柳蔓儿觉得颠簸至极,几次惊醒过来,不由得气的大骂,“张石泉,你到底会不会赶车?”
“开玩笑,老子当然会赶车!”
“那你能不能好点赶?我要睡觉,你这一路整的我跟坐过山车一样,让我怎么睡?”柳蔓儿气骂道。
“过山车,什么是过山车?”张石泉又是不解的问。
“你自己想象一下,忽上忽下,时不时撞到石头的感觉吧。”柳蔓儿自知说自己说漏了嘴,也不同他多做解释,只道:“接下来的路,你让马车给我行驶的平缓点,若是再这样颠簸,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嘁,你打的赢老子吗?”张石泉虽是不怕,但接下来也老老实实的赶马,不再信马由缰了。
这次柳蔓儿一觉醒来,便已经是下午了,她吃点干粮、喝点水,问了张石泉两句之后,依旧是让他上路。
等到傍晚,两人找了一处平地修整了一会,吃了些干粮,便又继续上路了。
这次换柳蔓儿赶马了,因为上午张石泉因为顾忌柳蔓儿,赶着这马挺慢的,等到了晚上,柳蔓儿快把加鞭,这马车几乎都要飞起来。
坐在马车里面的张石泉可是不好受,他道:“姑奶奶,你这技术实在是太好了,还是我来赶马吧。”
“不,你好好休息便是。”柳蔓儿已经甩着马鞭,张石泉欲哭无泪,这样颠簸他怎么休息?
不是说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吗?可是她明明白天责怪自己将马赶得快太颠簸,到了晚上,自己却是这样做,让张石泉大呼不公平,可是柳蔓儿又不同他讲道理。
索性他现在也睡不着,便也走出马车,同柳蔓儿一起坐在马头上看风景。
“喂,你为什么要去边疆?”张石泉闲着无聊,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为万世开太平。”风很大,柳蔓儿的回答很快便被风吹得好远。
“又胡扯!”张石泉知道她不肯说真话,只嘟囔一声,便也没有再问了。
实际上,柳蔓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干嘛,所以对于张石泉的问题她是真的没法回答,她去了,又能够做什么呢?难道还真的学着花木兰女扮男装去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