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陆之霖用手中长剑斩下一段柳枝,将劲力贯于柳枝之中,登时每片叶子都微微颤动,旋即坚硬如铁。
「我们开始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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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中。
梁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大战在即,你们就来告诉我,人不见了!之前怎么不说?」
梁兴言犹豫许久,终于站起来,向父亲躬身行礼:「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冒犯了他,他才拂袖而去。儿子原已派人跟踪,谁知道忽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与他一起走了。」
梁晏大怒:「混帐!」
那坐在一旁的十五、六岁少年梁兴嘉劝道:「父亲息怒。王公子武功那么高,大哥怎么可能轻易冒犯到他?怕是王公子事到临头,还是怕了,怪不得大哥」
梁兴嘉和王越同母异父,然而也是跟随兄长唤他「王公子」。梁兴言目不斜视,也未向弟弟道谢。
梁晏冷冷道:「他一言九鼎,怎么可能说话不作数?现在兵马已动,此举不成我们梁家都等着人头落地!还不快给我去找人!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了!」
梁兴言面色苍白,他倒并不是怕死,自从昨夜过后,他就处于行尸走肉的状态。
纵然梁家能夺得天下,又能如何?他是再也得不到王越的心了!
强势霸道的父亲,虚伪的梁兴嘉,不甘但只能在后院礼佛的母亲,妖媚的萧姨娘……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厌恶。然而他自己呢?还不是一身洗不净的罪孽。
「启禀太师,他来了!他来了!」一个幕僚急匆匆地闯入房中,喜形于色。
皇城外面隐约传来了惊呼声,刀剑割裂空气的风声,让整个房间的人都是眉头舒展,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
他来了。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给予了很多人希望,也夺去了另一些人的信心。
梁晏大喜之下,拿了长剑,对众人道:「大家随我杀进皇宫!你就在这里反省,不要出去!」
他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对梁兴言说的。能陪着梁晏进内皇城的,无疑都有一份拥立之功。梁晏不许长子出去,便是默认了不再倚重嫡长子梁兴言。梁兴嘉眉眼已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些许喜色。看来事情一成,太子之位还指不定落在谁手。
梁兴言自然没有意见。但他仍然打算悄悄去见那个人一面。
他在众人离开后,像是认命地返回房中。却在看守的侍卫没注意时,从窗户离开。
整个京城的民宅都安安静静,只有皇城上火光处处,到处都是人声,呼喊声。
身着紫衣华服,头戴玉冠的那个人,在火光下显得特别耀眼,他纵跃如飞,剑出如神,御林军竟不敢接近,只能团团将他围住。
梁兴言远远看着,想要将这个人看得更真切一些,却发现,对方却是蒙着半张脸。
这也不足为奇,东陵侯在与人比试时,时常脸上蒙着一块布,比完后就远遁而去,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不多,他也才能隐瞒身分。有一些有幸见过他的人,都会向其他人夸耀他的容貌和神采,可是相信的人却没有多少——一个绝世的剑客,不惮被人见到他出神入化的武功,又怎会害怕旁人见到他的脸?
梁兴言却知道,王越在为朝廷杀人的同时,也厌倦着麻烦。这样容貌武功都无比惊人的人,也只有拥有天下的男人才配得上他!
梁兴言看了良久,忽地瞳孔微缩——怎么此人的剑法,有些不对?
虽然身形相近,但王越的剑术明显要凝重沉稳,不快但是十分有效,像是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也没有人值得他使出全力。但这人的却显得无比狂烈,每一剑都激起风雷之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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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混乱了一夜。
此时即将黎明,鸡已打鸣了第三次。
王越站在城外的风雨桥旁边的一棵树下,旁边系着两匹骏马,远处挂着一盏风灯。这灯是为陆之霖点的,也是他们相约的暗号,然而天就要亮了,灯也可以吹熄了。
本来十分放心的,料定了皇城中虽然有不少先天高手,但陆之霖同时遭到围攻的可能性不大。如今陆之霖迟迟不回,让他忽然有些忐忑不安。
他忽然想起了陆之霖穿着自己衣裳离去之前,那轻松灿烂的笑靥。他低头闻着自己新换上的衣裳,笑吟吟地对着他道:「有师兄的味道呢!」
给他端上饭菜时,忐忑不安而又满怀期待地问他:「师兄,还是我做的饭菜最好吃,对不对?」
临行前,转过身问自己:「师兄,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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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回忆,让王越心神一阵恍惚。
即便皇帝有所准备,陆之霖也不会有事的,除非他没按照先前的约定,不要恋战,而是在同一个地方多做停留,被人围攻。
依照设想,皇城四个城门,陆之霖可以用迅捷的轻功,四处游走,最大程度击溃对手的心理,所以不应该出现太大的阻力。
然而现在究竟是怎样了?
正当他焦虑至极,短促的脚步声凌乱的响起,王越转过身,看到陆之霖向自己疾步而来。他玉冠已落,长发披散,四处都沾着血迹,面色惨败:「快走,师兄!」
王越吃了一惊,上前扶住了他,他浑身软下,倒在了王越的怀中。
王越功力未曾复原,一时慌乱,无法用内息查探他的伤势,只能摸了摸他的心口,发现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