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敌不满:“程叔衡,你这是什么表情,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一样。”
程叔衡回过神笑笑,走到桌子边,道:“怎么会呢?见到你是高兴啊。”
宇文敌不信:“就你刚才那表情,那能是开心吗?”吃饭磕了一嘴沙一样,打死他都不相信那是高兴。
程叔衡自顾自的吃起来了,他嘴里含着食物,说的话含糊不清。宇文敌听不清。
程叔衡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喝了口水,再道:“我说,能安稳的睡一觉太不容易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也太操心了吧。”有那么夸张吗?肯定是心里打的主意没告诉他,想的多半是皇上吧。
“能有什么办法?被推倒了风口之上,半点不由人啊”
宇文敌撇嘴。
“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
“皇上呢?”
“吴洋负责。”宇文敌不知道。本来也不是他拿饭过来,只是刚巧经过灶台,一时起的心念罢了。
话音刚落,尹罕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端着饭菜的吴洋。
程叔衡夹菜的动作瞬间停下来,道:“皇上,”
尹罕伸手挡住,道;“别多礼了,我就是过来吃饭的。”
程叔衡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皇上你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宇文敌看不过去了,道:“皇上,要不要我出去,你们两人好好吃饭?”
他说话,尹罕才看到他在这里,边坐下道:“不用,只要你呆的下去。”
宇文敌无限嫌弃。他嘴欠啊,无聊就拿皇帝开刷。尹罕也不客气,该损的就损回去。程叔衡在中间和稀泥。
钱俊鹏听了杨锦的话,任凭尹罕他们如何挑唆,也不肯轻易应敌,死守在江边。
宇文敌无法,也只能采取下策,把桥给炸了,把范元博带来的人重新编排,编入军队。
尹罕让白彭飞留在这里辅助范元博,对抗钱俊鹏。他想去把范元博没能叫动的军马调过来。就是不知道这个皇上的头衔还好不好用。
乔亦轩道:“皇上,你是当今天子,他们如果敢不听就是以下犯上,乃是死罪。”不听也得听,让他们知道即使是今天的形势,尹罕仍是天下的君主。
范元博叹气道:“就怕现在这个形势,不好做事了。”这事好不好做,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自找难看。
程叔衡上前一步道:“皇上,据我所知,李将军在附近有驻兵,也许把他们的军队调过来。”
范元博摇摇头道:“不可,李将军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皇上如果冒冒然过去,怕是有危险。”
宇文敌笑笑,道:“既然皇上不方便去,那我去吧。”
范元博劝道:“宇文将军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去冒险了,李将军不会和我们客气的。”
尹罕听了他们的话,当即拍板道:“宇文敌,你和乔亦轩带兵马绕道去攻湖城,我和丞相带人去攻代城。顺道去会会这个李将军。”
程叔衡点点头。心里把攻打这两座城池的利弊都过了一遍。
这两座城池皆是易守难攻,地势险要,一旦这两座城池被攻破了,往下便是平原,是尹国的腹中之地。再往上,便是昆河,天然的屏障,尹朝的首都,便是在昆河之北。
宇文敌不同意:“皇上,你真的有把握姓李的会合作吗?”
尹罕摇头:“朕并不了解此人,这件事,就交给乔先生了,朕等你几天。”
“是。”
等他们都退下去以后,程叔衡才问道:“皇上,你要直取代城和湖城,会不会太急了点。”
打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没有长期的咬紧牙关的准备,很容易适得其反的。
尹罕走出了营帐,看着外面的点然的星火,道:“不急,这是一场硬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程叔衡跟在他身后,道:“臣知道了。”随即又道:“皇上也不必过于忧心,凡事,事在人为,总不该会被逼上绝路的。”
尹罕回头看着他,自嘲的笑笑:“是啊,我能撑到现在,杨锦也很意外吧,如果没有我,他的统一大业也该功成圆满了。”他能想象得出,杨锦该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程叔衡摇摇头,道:“不,就算不是皇上你,也会有另外的人阻止他的。爱国的仁人志士从来都不缺少。就像死去的文将军,一心只求为国尽忠。”
提到他,尹罕心里就有点难受。他不再看着程叔衡,而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
无论在什么时候,这轮高高在上的明月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以前如此,今日如此,往后亦如此。无悲无喜,静静的看着人世间。
但反观他自己,却是家破国亡,流落外地,有家归不得,身边的人都陪着他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他的子民,也一样不得安生。
每一次想到这些,他都问自己,到底发动战争,是不是一件应该做的事?
月圆月缺,从未为人而改变过。这个世道,一直有冥冥中的注定。尹罕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注定的到底是什么,上天可不可告诉他??
他曾经想过,如果杨锦能当一个好皇帝,他尹家退出这权力中心又如何,只是,事与愿违,杨锦对尹家后人的赶尽杀绝,百姓的水深火热,没有一样不是逼着他走上这一条路的。
只有掌握绝对的权力,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