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止离摇摇头,道:“不知。”
洛介宁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还留着余温的鸭,喃喃道:“难不成是活人?可是他们的血不像是活人的样子啊。难不成真是腐蚀?不对呀……”
钟止离歪着头问:“你跟段婉就是在讨论这个?”
洛介宁蓦地回过神来,笑笑:“不是。”
钟止离眼神飘到那鸭上,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洛介宁也拿不定主意,只哈哈笑了笑,道:“看吧。”
钟止离起身要回屋睡了,洛介宁目送他的身影出去,晃着脑袋看了那鸭半晌,才终于意识到那鸭已经死了。这世上若是真的有蛊术和幻术能够操纵死人,恐怕灵殿和御虚宫早就称霸江湖了。
洛介宁自个又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荒谬,便也去睡了。本想着第二日起来看看这鸭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的,谁知,第二日,自己倒是起不来了。
洛介宁半眯着眼,脑子里意识还没有回炉,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他摇了摇脑袋,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病了。怕就是那冬泳受了风寒,这会儿上头了,他动了动身子,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他在一片晕眩之中,还不忘朝桌案上看了一眼,那鸭还是好端端地躺着,跟昨晚的姿势一点没变。洛介宁心里了然,看来那鸭是死透了。
他想要出声,却发现声音嘶哑,竟然叫都叫不出来了。洛介宁认命地躺在床上,直等着睡完一觉,起来便又是生龙活虎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午后。
他是被杨天明的声音给吵醒的。只外边有些喧哗,杨天明的声音最大:“师弟!抓到鸟儿啦!”
洛介宁还没反应过来,脑子有些清明,只以为自己是在抓鸟儿的时候昏了,这会儿杨天明一踏进屋,他倒是有些高兴的,问道:“抓到啥啦?”
那杨天明后边还跟着南倾文,两人一进来,见洛介宁还躺在床上,不觉都有些惊讶的,只杨天明问道:“师弟,你脸色很差啊。”
南倾文手上还抓着那鸟儿,一眼还瞟到了桌案上的那只鸭,更是惊讶了,问道:“师弟你跟鸭打架啦?诶,等会儿,我说今儿早上练剑的时候那周长生问我们吃没吃鸭呢!原来是你啊!”
洛介宁都来不及跟他们解释,那杨天明走到他床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惊呼道:“哇塞,师弟,你好冰啊!”
南倾文闻声过来,问道:“不会是昨日在冰水里泡出病了吧?”
洛介宁眼神涣散,但是仍旧是用力地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南倾文奇怪道:“怎么,师兄今日还很精神啊,说要出去一趟,怎的你就不行了呢?”
洛介宁心里暗暗道,那钟笑前世在换骨泉里抓蚊子练速度,冬夏都不管的,他怎么能比!
杨天明急急道:“师弟,我给你叫个郎中过来啊!你等着!”
南倾文看着杨天明跑出去,先是把手里那鸟儿找了一处关着,再一把把洛介宁从被子里拽出来,洛介宁惊呼出声,道:“你干嘛呀!好冷!”
南倾文眼神里透着鄙视,道:“这还冷!你睡雪地的气势呢!是不是个男人!”
洛介宁要哭了起来,那南倾文只气愤道:“要让师兄看到你这幅样子,定是要打死你!”
洛介宁哇哇叫:“钟笑才不会打我!”
南倾文啧啧道:“谁说止离兄了!我说的是林师兄!”
洛介宁愣了愣,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那南倾文杨天明和常风宿明明跟钟止离是同一届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三人为了打趣他,便跟他一样地叫钟止离师兄了!自己还一直都没有发现,还乐在其中,只以为是他们对钟止离不敬,谁知叫着叫着,居然还听惯了。
南倾文又道:“天明上次病了,没起来练剑,硬是被林师兄给拉了起来,去绕着七台山跑了两圈。”
洛介宁冷汗直冒,想想整个七台山有多大就心里发怵。他嘿嘿一笑,虚虚道:“那我赶紧起来。”
南倾文“诶”了声,笑道:“别担心,林师兄和徐师兄还没回来,止离师兄也出去了,没人会逼你跑。”
洛介宁抱着南倾文瑟瑟发抖:“钟笑人呢?”
南倾文摇摇头道:“不知,似乎是去见什么人了吧。”
洛介宁赶紧麻利地穿衣服,谁知自己身上又没力气,提着衣服可怜巴巴地看着南倾文。南倾文意会了,只翻了个白眼,嫌弃道:“没事泡什么换骨泉!这下好了吧!是不是都脱胎换骨了?”
洛介宁低低道:“那不是为了跟钟笑在一起嘛。”
这人脑子一糊涂,竟然什么都说了。南倾文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有些哑口无言,那洛介宁见他半晌没动作,抬眼一看,便知闯祸了。
他连忙一笑缓解尴尬,道:“不是……”
南倾文挥挥手,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
南倾文麻利地给他穿完衣服,看了他半晌,又忍不住笑道:“你还挺好看的。”
洛介宁虚得脸色有些发白,两条腿还在打颤,被南倾文一把搂在怀里,听着他道:“师弟啊,其实呢,你看看,咱们这,又没有姑娘,又不能去扶风楼……”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洛介宁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问道,“说起来,你既然那啥,为何要去扶风楼?还是被师兄给抓个正着?你这……像是在欲擒故纵啊?莫不是,故意刺激他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