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黄毛后脑勺,陈立安总觉得眼熟,上去摆下泡茶工具,便终于见着了他本尊。
陈立安惊诧地瞪大眼睛:“你来这儿干啥,你脸干啥了,怎么跟调色板似的。”
来人恰恰是害陈立安变成今天焦点的男孩,男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边眼睛肿成一块。见来人是陈立安,他霎间就恼火不已,騰地站起身,抓着陈立安白衣领:“你还有脸问老子?不是因为你,老子至于被打成这样?”
陈立安不明所以地拉住他两只手:“怎么又关我事了?”这世界上究竟有啥事不管他事啊?他怎么这么闲?
男孩咬牙切齿地嚷嚷:“你为啥陷害我,说是我朋友!你知道你跑了之后,我差点门牙都被打没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爹娘关系,对方恐怕把自己埋了!
陈立安这才想起这一茬,霎间就觉着抱歉:“我这是不得为之,我当时不这样说,我自己小命不保啊……总之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男孩立马被激怒得恼火不已:“对不起能顶个屁用!就因为你这小子老子不得不跟老鼠一样四处躲着,连家都回不去!”
这时候身后的门咔嚓开了,珂季同从外面踱步走入,淡漠地接腔:“这是你个人问题,麻烦别拿你个人问题埋怨我助理,我助理不是垃圾桶。”
一进来就听到有人辱骂陈立安,让他频为有些不爽快。
陈立安就算怎么不中用,轮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男孩上下观察这个男人,嗤之以鼻:“你谁啊你。”怎么觉着有点眼熟?
珂季同并不理会他,坐到对面,打开文件,迅速浏览着,问陈立安:“陈助理,他叫什么名字,来我这儿干啥的。”
陈立安不得不转而问男孩:“不好意思,你叫什么?”
男孩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名字?你做啥门子的助理,守门口过日子的那种吗。”
珂季同也觉着这真是一场笑话,眯着眼睛看向陈立安:“陈助理。”
陈立安立马就拿起随身本子,诚诚恳恳看向他说:“您说。”
男孩不耐烦之极:“我叫张国栋,记好了!别下一次见老子,头一句又问老子叫啥!”
陈立安积极地又问:“那你今天来找珂律师干嘛。”
张国栋皱着眉头,嚷嚷:“我找他干什么,我这是来找你的!”
珂季同明白过来了:“你拿着我卡片问的其他助理吧。”所以才被送来他办公室。
张国栋烦躁地点点头,似乎迫不及待地接踵下文:“陈立安,我因为你才成这样,你好歹得管管温饱住宿吧。”
陈立安听出来了,这是找上门要求收留的。
陈立安觉着他句句在理,点点头答应了:“这是我该补偿你的。”
嘿,你答应得挺快,问过你上司他了吗。
“不行。”对面珂季同挑挑眉头,淡漠地来了一句。“他已经是惯犯,现在最好的选择,不是纵容他,而是趁着这机会直接送他戒毒所。”
“可不能啊!”张国栋顿时就拒绝:“我爸知道,一定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珂季同答非所问,边整理文件边拿起电话说:“你在里面既能戒除毒瘾,又能躲避他们,多好,放心,我在里面认识人,你会很安全。”说完就要致电给明警官。
还没接通,就见一只手迅速地替他挂断了。
陈立安于心不忍,跟他解释说:“珂律师,有事好好谈,别冲动,我倒是想了个方法,您看怎样。”
第37章 觉悟
珂季同目不转睛看着陈立安,眯着眼睛问他:“陈立安,你知道你在跟国家法律做对抗吗。”
陈立安觉得他夸大其词,郑重地说:“珂律师,这可是关乎一个年轻人的前程,你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进去里面出来之后,要融入这个社会并非易事。”
珂季同放下手中的工作:“这是他当初没有想过后果的代价,他现在虽然还没危及到别人,但再放任下去……”
珂季同认真看着他,嘴角在笑,可惜语气冷酷:“你在为国家培养贩毒犯。”
陈立安深吸口气,反常地竟然没有因此退缩:“国家有各种判刑,有些罪不至死,有些罪该万死,但都是笼统地概括,并不会为一个人量身定做。对于徘徊边缘的罪人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珂季同敲敲桌子,不得不提醒他:“那难道你有这个资格定度他是不是徘徊边缘?陈助理,你是经过专业培训出来的正规法界毕业生,麻烦你的想法别跟外行人一样。”
陈立安岔岔不平地反驳:“珂律师,你不是跟我说要用感性思考吗。”
珂季同挑挑眉头,一言中的。“对,没错,但你敢保证,你不是因为你对他心有愧歉,为自己赎罪,才口出此言?这跟你担忧他的将来,是有本质差别,懂吗。”
陈立安霎间哑口无言,珂季同继续说道:“你判断力还在学习阶段,你觉得有多少把握可以正确指引自己的判断,稍有差错,你毁的就是一个人的人生。”
陈立安沉默许久,气氛一度凝结。珂季同看着他,霎间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自己也不想,从刚才看见他跟秦南南在茶水间所为,就让珂季同有股莫名的憋屈劲儿,情不自禁就上去阻扰威胁。
倒是意外地,陈立安反而比他还冷静地开口:“珂律师,你在焦躁什么。”
珂季同心底霎间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