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有此一问?”
“先生且看你手中这柄剑。此剑乃是锦毛鼠的随身佩剑。”
南宫惟大感莫名,仔细端详宝剑,果然似曾相识。
“在前来大理途中适逢有一男子向我求救,只是等我赶到时已不见踪影,残垣断壁间只留下此剑。正所谓,剑在人在,剑忘人亡。若非那锦毛鼠遭遇了什么不测,如何会遗落佩剑?”
“你与那白小子……?”
南宫惟心里很是奇怪:紫谨既能认出白玉堂所持佩剑,应是与其关系匪浅,可若说交好,为何偏偏一口一个“锦毛鼠”如此生分?再者白玉堂那小子见自个佩剑落入他人手中,竟仍强忍着不现身,实在有古怪。
“片面之交罢了。不居先生还不明白在下的意思吗?我担心的不是锦毛鼠。鼠辈死活与我何干?!我想说的是如果展昭一直与之同行,以他与那厮交情,怎会容许其遇险并遗落佩剑?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会不会展昭他……也遇险了……?”
南宫惟至此总算是听懂了,说来说去,紫谨担心的竟还是展昭,看他一番迫切不似作伪,心头又暖了几分,彻底放下芥蒂。然这只字片语落入白玉堂耳中却有如惊雷乍落,脑中只觉“嗡”一声竟是整个人懵了。
事出仓促,暠山险情白玉堂只略略与众人说了个大概,细枝末节处并未在意,以至于南宫惟并不知晓展昭与白玉堂曾易容互换身份之事。故云浪在手,南宫惟只当是白玉堂与柳如蕙同行时遇险遗落,并丝毫未往自己徒儿身上想去。然深晓始末的白玉堂不一样,紫谨尚只是揣测,对他来说那竟成了必然的结果——求救的男子是赵祯无疑,之所以会遗落云浪,坏了,猫儿出事了!
白玉堂突然觉得自己很荒谬,此刻他宁可展昭与紫谨在一起,而不是遗落云浪后的下落不明。至少,紫谨此子虽癫狂难测,对展昭的心思倒犹如明镜般。偏偏事态不如人意,无论如何推敲都恐怕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本期待紫谨多说些,好寻得蛛丝马迹。哪知南宫惟直直道出二人分道而行的“事实”。紫谨看探不得展昭踪迹,意兴阑珊,萌生退意,叫白玉堂好生心急如焚,一念冲动下竟想揭破紫谨身份与不居先生共同拿下此子盘问。可思前想后,仍隐忍下去。若将过往和盘托出,倒是不愁拿不下这个觊觎猫儿的祸害,但又将展昭颜面置于何地?怀着同样心思的自己难道能够独善其身,到时又该在两位师长面前如何自处?再者,紫谨如今为博展昭欢心,一改恶行,有向善之意。感情这东西,若说争胜,能断其输赢者唯展昭一人而已,借师尊之手除敌岂不下作?单凭这点,白玉堂觉得自尊无法允许。
南宫惟深恨段宏兴襄助残害柴王府一门,然顾念两国大局,又思及段忠义无辜,仍是请了紫谨设法暗中营救大理太子,但不要伤及柴文益性命。紫谨离去前自是满口答应。只在南宫惟讨要云浪时,小小的为难了下。紫谨说想要当面归还白玉堂,南宫惟怕戳破白玉堂身份,也未敢强索。
似乎是想到与展昭之师南宫惟处得尚算不错,紫谨心情颇佳,随口唤过一旁假扮侍从的白玉堂要他领路出宫。白玉堂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缠住紫谨等人套话,结果正中下怀。佯装恭敬将一群人迎出寝殿,为了争取更多时间,白玉堂绕道御花园,并状若无意地攀谈起来:“云梦主人高义,我家太子全拜托您了。”
紫谨不理。白玉堂也不气馁,又道:“说来也巧,我家太子与展大人也是熟识。若是云梦主人能救出太子,展大人定也欢喜。”
涉及展昭,紫谨无法装聋作哑了。“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这不,太子被抓前还特地上暠山一会故友,却没想到那沧临小柴王心机如此之深,竟趁隙设局囚禁了我家太子。”
“你是说大理太子去暠山是为了见展昭?”思绪叠转。不由想到不归客栈前那个莽撞小子,想到他为求相助轻易许下海口,此刻想来,若非大言不惭却也可能是当真不在意那千金万银。如果那小子便是大理太子呢?想到此处,紫谨突然沉声道:“你可知你家太子是何时何地被囚?可是在暠山之上?”
上钩了!白玉堂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个,小的不知。只是暠山是雪城派的地头,而雪城派在我大理享有盛誉,雪城派掌门乔天远与我国主私交甚笃。若说那小柴王能在暠山上将我太子挟持住,说真的,小的还真不信。”
“那你以为呢?”
“小的不敢妄言。只是如此凑巧展大人竟也上了暠山,以我家太子与展大人过命的交情,每次回返,太子总是送至沧临。所以小的猜测,被抓之时会不会太子正巧与展大人在一起?展大人会不会也受了牵连?”
“所以呢?”
“所以……!”话音未落,白玉堂已驻足而立。当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剑自后方架到他肩头的瞬间,额心一滴冷汗落下。
“精彩!我倒不知锦毛鼠白玉堂何时做了戏子,简直技艺非凡啊。”
视线游移间,见紫谨讪笑着缓步移至身前。云浪剑锋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