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到赵传的电话,他大概就猜到了东窗事发,但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又怎么能让陈再一个人面对承担。
沉默了片刻,顾挚抬头,“老先生,我知道您对于这件事难以接受,但是请您相信,我对陈再,是真心的,这份真心与您对待已故的林老夫人是一样的。”
林老先生闭上眼,气息略有些不顺,摆手,“走!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陈再连忙上前给林老先生顺气,使劲给顾挚使眼色。
赵传也急了,上前来低声道:“顾先生,您别说了,这事不急于一时,您先走吧。”
古往今来棒打鸳鸯的事情还算少么?更何况还是两个不被社会认同的人。
顾挚一言不发,朝林老先生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等到顾挚走了,陈再这才颤着声音道:“爷爷,您别生气,这件事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都行,就是别再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
林老先生疲惫的看着他,“再儿,爷爷就问你一句话,如果爷爷真成了你们两之间的阻碍,你会恨爷爷吗?”
“爷爷……”陈再左右为难,一时之间脑海里一片空白,一向伶牙利嘴,可现在竟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看得出陈再的犹豫,林老爷子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爷爷不想你以后走的艰难,你就不能答应爷爷,好好的过日子吗?”
陈再咬着下唇低声道:“我现在也是好好的在过日子。”
“那你告诉爷爷,天下好姑娘那么多,你为什么非得是顾挚不可!”
为什么非得是顾挚不可?
陈再曾经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答案似乎都只有一个。
“他对我很好,在我还是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小明星时,给我撑腰,给我机会,给我资源,捧我,关心我,还会照顾我,是他给了我新的身份,如果不是他,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西北的时候,他救了我,是他把我送去了医院,我一直都很感激他。”
“你只是感激他而已!再儿,你要分清楚,这不是喜欢不是爱,只是单纯的感激!”
“不一样的,我知道,除了感激,还有其他的,我感激很多人,但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林老先生看他目光坚定,就知道今天和陈再是无法再谈下去,“今天爷爷就和你谈到这儿,你出去吧。”
陈再不敢再多说,唯恐将老爷子给气着,“爷爷,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林老先生摇头闭眼,陈再惶惶的站了起来往外走。
但他也没走,就站在书房外,不肯挪步。
赵传过来劝他,“老先生现在还在气头上,您先去休息吧,等老先生气顺了些,我再和您说。”
陈再固执摇头,“赵爷爷,您不用管我,是我惹爷爷生气,是我活该,您去忙吧。”
赵传叹了口气,摇头走开。
陈再很清楚自己为什么非得站在这,一直以来,林老先生对他如何,谁都看得见,他怎么能成为一个白眼狼?可是他只想告诉林老先生,如果他和顾挚在一起,他相信,会很幸福的。
但对于顾挚,也许是因为两分的感激三分的感动,还有五分难悄悄萌芽的难以抑制的感情,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真正喜欢一个人。
两年前他见到林文宣,以为那就是喜欢,但两年后遇到了顾挚,再回头看曾经的自己,才后知后觉,两年前所谓的喜欢,不过只是依赖与好感而已,哪里算的上什么喜欢?
日头从头上划过,从早到晚,渐渐到了日暮,昏黄的颜色洒在书房的雕花轩窗上,窗台下的一抹剪影,透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沧桑。
陈再仍然是站在这一动不动,挺直的站在那。
赵传从书房内走进,走到他面前再次劝道:“一天没吃饭了,您先去吃口饭吧。”
“我想见爷爷。”
“但老先生现在不想见您。”
陈再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稍稍挪动了些,垂眉,“那您先去休息吧,什么时候爷爷想见我了,我再走。”
赵传叹了口气,“林家的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固执。”
固执吗?
陈再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从小到大就固执,脾气犟得一头牛都拉不回来。
眼看暮色霭霭,林老先生还是没有出来见他的迹象,咬牙狠心,屈膝跪在了原地。
赵传一见他这样,眉心紧皱,又进了书房,月明星稀,露色渐浓,林老先生这才出来,看着陈再,痛心疾首,“天下的路千千万万条,你为什么非得走最艰难的一条?”
陈再有些晃,极力稳了稳身形,“爷爷,我不是想走最艰难的一条,我只是想走我认为是对的那条,您说过,会尊重我所有的选择,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想您尊重我。”
“爷爷尊重你,其他人会尊重你吗?再儿,听爷爷一句劝,这个社会,远比你想象的要苛刻得多,有很多观念,是他们无法包容的,爷爷不想你以后活的那么辛苦!”
“但是,爷爷,以后活的辛苦,也总比活不下去的要好。”
“你这是铁了心了?”
陈再咬牙,“我是真心的,他也是真心的,我已经长大了,有了承担的能力,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决定,做完决定后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可以一力承当。”
“人言可畏,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不怕?”
陈再摇头,仰头坚定道:“从前我被人黑的时候,一样被人骂,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