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去吃饭,外面很多餐厅都歇业了,窦破想吃的两家火锅店都没开门,他在国外疯了一样想吃火锅想撸串想吃麻辣小龙虾,回国了竟然关门了,他就受不了这委屈,好不容易找到家还在营业的火锅店,刚好能坐一个连桌,窦破一进店里就豪气地对服务员说:“每桌!每道菜都上一份!鸭肠上两份!”
单言目瞪口呆,看了单童一眼,单童已经习惯了,窦破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便牵了牵单言的手,凑到单言耳边小声地说:“钱多人傻。”单言一听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窦破逮了个正着,凶道:“你他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单童耸肩,窦破身边的张枫笑了笑,对窦破说:“他肯定骂你钱多人傻。”
窦破经不得人挑拨,一听就生气了,质问单童:“你是不是骂我钱多人傻!”
单童转了转眼珠,双唇紧闭,窦破更不高兴了,转过头看张枫,问:“你怎么听到的?”
张枫火上浇油,却装出一副安慰窦破的模样:“他又不是第一次骂你钱多人傻了。”
窦破朝单童勾了勾指头:“你过来,老子今天不喝死你就不姓窦!”
单童和单言下午要去二叔家吃年夜饭,窦破虽然嘴上说着要灌醉单童,但是真喝起来大家也只是开心就好,点到为止。
窦破吃着火锅,幸福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米饭都吃了两碗。
窦破很开心,酒足饭饱,有点醉了,大家分别前,他突然搂过单言的肩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单言以为窦破把自己错认成单童了,心里有些好笑,这个人在他们家楼下可是夸过海口,单童化成灰都认识,喝醉了立刻就不认识了?
单言看了单童一眼,单童一脸喜闻乐见,对单言抬了抬下巴。
窦破搂着单言走到旁边,苦口婆心,拍着单言的手臂,说:“单言啊,你,要对童童好,他脾气倔,又很有主见,有时候还特别小气,你多哄哄他,平时呢,安抚为主,但是也要凶,不能让他觉得你好欺负了,他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揍他——但你,要是欺负他,让他受了委屈,我就揍你!”
单言愣了一下,眼眶有点酸,赶紧点头,窦破松了一口气,哈出一团白气,望了望天,手还拍着单言手臂,说:“要幸福啊,要幸福。”
晚上,两人在二叔家吃了年夜饭,领了最后一年的压岁钱,长辈们在家赌博看春晚,单言单童和家里其他兄弟姐们一起去滨江路放了烟花,零点过了,隐约能够听到马路边小店里电视传出《难忘今宵》的音乐。
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天上飘起了雪花,雪下得很小,落在衣服上很快就消失了。单言有些不可思议:“哇,居然下雪了,果然很冷了。”
单童就伸出手牵住单言,凑到单言耳边说:“我想回家了。”
单言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单童,单童撒娇似的低下头在单言的肩膀上蹭了蹭,说:“我想我们家,不回二叔家了。”
单言笑了笑,说:“好,回家吧。”
跟其他的兄弟姐妹道别,兄弟俩在马路边等出租车,单童牵住单言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突然想到一首诗。”
单言有点诧异,难以置信地望向单童,单诗人这是诗兴大发了?单童说:“王安石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童童日……嗯,不用千门万户,就你给我日就够了。”
单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单童就喜欢在自己面前装傻扮段子手逗自己,便遂了单童的心愿,抬起另一只手赏了他一记脑门儿:“我真想一拳打爆你的狗头!”
看着单童得逞的傻笑,单言突然想到窦破对他说的话,要幸福啊,要幸福,心底不由得就柔软了下来。
对啊,要相爱,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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