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扭头看他。
“你最近是不没休息好?”
呵呵,老子最近压根就没睡过囫囵觉!
“悠着点儿,虽说你阳气足,可是也不能瞎搞,还是要懂得开源节流呀。”
我差点没一口饭喷他脸上。这个老不羞!
“最近没忘上香吧?快到十五了,鸡也别忘了。”
我点点头,“我都记着呢,吃了饭就去。”
吃完饭,我去给陈立洲上香。一边想着怎么才能委婉的表达一下,最近的我需要休息一下的这个请求,一边进了屋子。
陈立洲的身体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昏黄的烛火落在他的脸上,留下淡淡阴影,遮住了他一半的脸颊。
我悄悄在他耳边叫了两声:“陈立洲,陈立洲。”
“陈立洲?”
陈立洲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咂了下嘴,还是有些怂,没敢大声喊。
转身来到牌位前,就着烛火点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里。
我看着香炉后的牌位,又想了下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遭遇,觉得前十九年真他妈是白活了。
这一天天过得,别提多带劲了!
还没等我咂摸完味儿,我就看着眼前的香烛忽然一灭,复又自己着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我一愣,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就感觉浑身一凉,一股阴风从我的身后吹来。
这熟悉的感觉,让我的鸡皮疙瘩自动跳了出来。
没等我转头,一双冰凉的手就捂住了我的双眼。
冰的我浑身一哆嗦,“陈哥,这又玩的是什么啊?我胆小,你可别吓我。”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哥了,小允?”
我一听这话,立刻扒下覆在眼睛上的双手,转过身来。
只见陈立洲一身素白,就立在我身后。嘴角微翘,一双黑眸如夜,静静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咽了一大口唾沫,颤声道:“陈大少?”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老子上香的步骤真的有问题?
“师父,你说一个人可能会突然性格大变,然后又忽然变回来吗?”
我如此正儿八经地问他问题,老头一时有些愣住了。
嘬了口烟:“咋了?我看你还是这个傻子样啊。”
我拍着桌子喊道:“能正经点不?”
老头吐了个烟圈,“陈大少?”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老头白了我一眼。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有点急。
“这世上的人尚不止一面,更何况是鬼呢?”
“不明白。”
“好比说,一个人一直都安分守己,却过得清贫,这是他的一面。忽然有一天,拿刀杀了人,抢了钱,这就生成了他的另一面。”
“一善一恶?”
“人可不光只有善恶之分。”
“这么复杂?”
“人可不就是最复杂的吗?要不然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事儿?”师父白了我一眼。
“那你的意思,不管是陈哥还是陈大少,都只是陈立洲的一面?”
老头点点头。
“那他还会有其他面吗?老这么变,老子真的快受不了了!”
我愁的头都疼。
“那我哪儿知道。不管是哪一面,他都是你丈夫,你俩早就分不开了。你别忘了,你当初可签了卖身契了。”老头抽了口烟,淡淡地说道。
我一把揪住他的胡子,“你知道老子多害怕吗?还在这儿给我装神棍!”
“哎哎哎,松开!”
老头一把拽回自己的胡子,吸溜了两声,“都给老子拽掉了!”
“小兔崽子,你别跑。看我不收拾你!”
我一溜烟儿躲了出来,老头的鞋从门里砸了出来。
我背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屋子,却不敢进去。
在门口转了半天,鞋底都快磨破了,我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留出一丝儿缝,偷偷朝里瞧。
屋子里空荡荡地,就连陈立洲的身体也不见了。
我有些奇怪,想再打开一些,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我脚下一趔趄,径直扑了进去。却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里。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怎么像个小偷,鬼鬼祟祟的?”
我一时语塞,抬头去看陈大少。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雨夜,这个男人拉着我走在前面,说要带我回家。
我咽了口口水,站直了身子,“陈大少,你还记得从黄员外家回来之后的事情吗?”
陈立洲见我表情严肃,也收起了笑,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我只记得将你从黄家送回来。”
我一惊,果然是那天晚上出了什么问题,才唤出了陈立洲的另一面。
“那你今天又是怎么出来的?”我往前走了一步,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陈立洲忽然伸出右手,抚上我的脸颊,看着我轻声道:“我听见你在叫我。”
我愣了一下,难道问题真的都出在我身上?
“我,”我刚开口,陈立洲就吻住了我。
我惊愕地看着他轻轻在我唇上辗转,复又放开了我。
“我想你了,小允。你想我了吗?”
冰凉的气息拂过我的鼻尖,眼前的陈大少风度翩翩,柔情似水,与之前的暴戾红眸截然不同。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我他妈到底算是嫁给了几个人?老子这聘礼是不要少了?
第二十一章 痴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