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正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盘水果点心,一壶酒两个酒杯。左右两边插着两支大红喜烛,烧的正旺,红色的蜡油不时滚落下来。
桌子下面摆着两块绣着喜字的大红团垫,我背着陈大少跪在那垫子之上,冲着正中间拜了一拜,又转过来冲着门口拜了一拜,这就算摆过天地和高堂了。可这剩下的夫妻对拜怎么办?我有些犯难。
将陈大少从我背后放下,摆成跪姿,我则跪到了他的面前,想着我对着他拜一下就算了事,赶紧把人埋了就好。谁想到我刚冲他低下头后再抬起来时,就看着陈大少冲着我直直倒了下来,脸直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冰凉的肌肤贴在我的脖子上,冻得我一个激灵。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没有将他推出去,只想着赶紧结束这场糟心的事情。手刚搭在陈大少的肩膀上,我就感觉腰间似乎多了一双冰冷的手,然后紧紧搂住了我!
“妈呀!”我吓得大喊一声,直接将尸体推了出去,然后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盯着眼前的尸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是瞬间完成。
而在烛火的映照下,陈大少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了半天也见他没有反应,难道是我自己太过敏了?我挠挠头,想了半天还是不敢过去,直接拿了把铲子就去槐树底下挖坑。
挖了不知多久,终于挖好了一个足够容纳他的大坑,接下来就是把他放进去了。我在门口犹豫再三,还灌了两口酒,终于走了进去,将陈大少重新背起来,往老槐树下走去。
空中高挂的月亮凉的渗人,淡白色月光落在两人的身上,照着陈大少的脸庞,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背后的陈大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唇角微弯,复又闭上了。
我将陈大少靠着放在老槐树下,将一块绣着喜字的红绸子铺在坑底,然后努力从他腿下抄起他,将他横抱着放进坑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完了这一切,我已是气喘吁吁。长嘘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坑底的陈大少,心底默念,你最好就这么一直躺着,也别出来了。随后把一直揣在我怀里的喜帕掏出来盖在了他脸上,铲了一铲土洒在了他的身上,等泥土完全将他掩埋后,又用铲子拍了拍。
“累死老子了。”我大口喘着气,想起桌子上还有一壶酒,听说这成亲都要喝杯酒。我转身进去一手端了一杯酒,既然走到这一步了,索性来个全套吧。
我一仰头将酒喝进肚子,又一扬手将另一杯酒浇在坟头。
“行了,现在只要把这个牌位供起来就成了。”我从怀里掏出牌位,牌位上已经隐隐带了些体温。
我看着那牌位上的姓名,轻轻地念出了声:“陈立洲。”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忽然刮来,大槐树的树枝被吹的哗哗作响。吓得我连忙抱着牌位跑回房里,把门赶紧插起来。
进了屋,那风似乎小了些,也听不到槐树的声响了。我趴在窗户上往外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陈大少的牌位,叹了口气:“得,我现在就给您供起来,您可别再折腾我了。”
我将陈立洲的牌位放在房间北角,那边阴气重适合滋养鬼灵。桌案上摆着一些水果点心,还有一个香坛,就着旁边的蜡烛,我点了三柱香插在里面,冲着牌位拜了拜。
“陈大少,我叫曲小允,以后就请多关照了。”我诚心诚意的说道,接着就往床上一倒,老子是真累啊。
又是背尸体,又是挖坑,这是成亲还是做苦力了?我想了半天,忽然坐了起来,对着那牌位说道:“陈大少,我这就算是嫁给你了?”
我挠头想了想,“不过,你这算是上门女婿了吧。”我一拍手,这么一想好像还有点意思。
“那陈女婿你也早点睡吧。”说完打了个哈欠,一头倒在了软绵绵的床上,眼皮子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了。
屋里的人刚睡着,那供在牌位之前的烟气就由白转红,慢悠悠的飘过桌上的烛台,烛火瞬间熄灭,整间房子立刻黑了下来。
黑暗中隐约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床上的人睡的正香,并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