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悠悠转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家中了。我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一骨碌坐起了身,扯着嗓子想喊老头。却听见老头似乎在跟谁说话。
我忙下床,悄悄地往外走,趴在门缝里朝外看。
只见老头坐在中厅的木椅上,一边抽烟,一边低声说:“你看你,没事吓他作甚?他那个怂劲,小时候看人杀只鸡都能哆嗦半天。”
我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搭话,过了会儿,老头又说:“你也莫急,凡事都讲个因果,既然你们有因,自然也会有果,操之过急可是会坏事的。”
我听得满头雾水,思量这老头是中邪了?怎么一个人在房子里叽叽咕咕地说个没完。听他这话,似乎在说我?难道是陈大少和他在说话?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边老头已经站起身来,眼瞅着就朝我这走来。
我心里一惊,连忙往被窝里一钻,假装还没醒。
耳边听着老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还没醒?”老头嘀咕道。
我竖起了耳朵,想知道他会做什么?
忽然脚底板传来灼热的痛感,我一下窜了起来,抱着脚丫子在床上乱蹦:“死老头!你疯啦,拿烟锅烫我!”
“嘿嘿,我这是给你治病呢。这烟锅烫脚啊,专治你这病!”说完笑眯眯的抽了一口烟。
我气的七窍生烟,拿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脚掌。
“行了,病也治好了,赶紧起来给陈大少上香。”说完老头站起身来,迈步往出走。
“师父。”我开口叫住了他。
“嗯?”
“陈大少他为什么要找我呢?”我低声问道。
“这事儿,需要你自个儿去弄明白。”师父说完这句话,就出了门。
我一边想着他的话,一边揉着脚底板,上面被烫红了一个圈,“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一抹脸,靸着鞋,站起身来。
本想直接出去,最终还是走到了牌位前,上了三支香,想了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转身便跑了出去。
身后的香忽明忽灭,最后竟熄灭了。
出了院子,老头正摇着扇子纳凉。
“师父。”我三两步走到他面前。
“嗯?”
“那黄家似乎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老头眼都没抬。
“那有女鬼!”我提高了音量。
“哦。”
“你哦什么哦!”
“有女鬼又怎样?我只管看风水,又不管捉女鬼。”
“那你也去看看啊,万一那女鬼伤人呢?”我有点急。
“她伤谁了?”
“黄老爷,我怀疑黄老爷是她害死的。”
“哦,那你去捉啊。”
我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我要是会,还能请你出手吗?你屁本事都没教我。”
“那是我没教吗?那不是你又懒又馋怎么教也不好好学!”师父睁开眼睛,气势汹汹的骂道。
“所以我才让你去看看啊。”我笑着说道。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老头又闭上了眼。
我气的站起身来,准备回屋。
“傻小子,自己有座金山都不知道怎么花。”
我转身看他。
“那女鬼根本不是陈大少的对手,你带着他,比带我还管用。”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回了屋。
一进屋,我就看到那香火还没烧完就灭了。我心里觉得奇怪,这香没着完就灭了,是忌讳,赶忙重新点上。
谁知刚点上,就又灭了,来来回回了两三次,我这心里便有些发毛。
忽然面前的烛火发出噗的一声,随后发出了青幽幽的光。
我吓了一跳,看着陈立洲的牌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立洲,你吓老子吓上瘾了是不?”人怕过头了,反而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我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嚎。
忽然房内刮来一阵阴风,我一回头,就看到陈立洲直直的立在我面前,双脚悬空。
我觉着有些不太对劲,这他妈眼珠子怎么变红色的了!陈立洲面无表情的盯着我,那双眼睛鲜红鲜红的,像之前我见到的一样,甚至更红,红得发黑。两只手上的指甲又黑又长,这指甲如果往我脖子上捅一下,当场就得毙命。如果说之前的陈立洲还有点活人样的话,此刻的他活脱脱就是个厉鬼了。
屋里青色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露出冷漠而残忍的神情。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死亡在向我逼近。
他要杀我!我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陈立洲,你怎么了?”我鼓起勇气,用颤抖的语气问他。
陈立洲抬起右手,朝我勾了勾,我的脚竟不受控制的向他走去。一步两步,我额上的汗不断往下落,脊背早已被汗浸透,却怎么也止不住向他移动的脚步。
“陈立洲!”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而我的脖子已经被陈立洲抓在手中。
“师父,救我!”老子吓得眼泪鼻涕糊了一嘴。
“陈立洲,他与你拜过天地,已是结发之缘,你当真要杀他?”师父高声问。
陈立洲闻言,看着我,“结发?”声音空荡荡地,不知从哪飘来,又像是四面八方都有。
“他名字已入了你陈家的族谱,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陈立洲抬起了我的下巴,用那血红的眼睛仔细观瞧着我,我吸了下鼻涕,眼泪叭嚓的看着他。
陈立洲立刻眉头紧缩,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欣赏水平怎么变成这样了。
沉默了半天,估摸着也是心一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