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正准备跑到唐凤菱雨伞下,猛然间发现常婉儿泪眼婆娑,一个劲地哭。
然而徐茂先问她为什么,她也不做声。
婉儿,婉儿,你到底怎么了?
常婉儿哭喊道:不要管我,你快跑,快跑!他们会杀了你的,快跑啊!
徐茂先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群人,拿着刀子朝三人跑过来,徐茂先慌了,怎么回事?
梦里的人跑得很快,偏偏自己跑得很慢,怎么跑也跑不动。
他去拉唐凤菱,又去拉常婉儿,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然后有人拿刀子一捅。
唐凤菱扑过来,“不要——”
结果,对方一刀子捅在唐凤菱身上,鲜血四溅。
徐茂先扑过去,悲愤地大喊:“凤菱,凤菱——”
梦醒了,徐茂先猛地坐起,喘息的声音很大,把唐凤菱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唐凤菱坐起来,发现他浑身是汗。
徐茂先紧紧抓住唐凤菱的手。“凤菱,凤菱,你没事!”
他紧紧抓住唐凤菱,反复看了又看,发现原来是一场梦,这才扯过唐凤菱,将她拥在怀里。
天亮后,知州衙后堂里。
好一个奇怪的梦,虽然有点乱,没什么头绪,却让徐茂先隐隐不安。
自己好久没有做梦了,昨天晚上的梦好清晰,常婉儿的哭泣,唐凤菱的奋不顾身,让徐茂先一直在心里回味。
沙漠,暴雨,荒野,哭泣,鲜血,身份不明的凶手……
那一幕幕,就像真实里发生的一眼,反复回荡在脑中。婉儿,婉儿她不会有事吧!
徐茂先正要拿起笺条,方俊来请示:朱琰秀州令来了。
一如概往高雅,冷艳的朱琰秀,今天换了一身官服。徐茂先见到她,几乎都是穿严谨装扮的时候。
朱琰秀走进来,发现徐茂先的眼圈有些红,精神状态不好。她留意了一眼,却没说什么。朱琰秀到来,是跟徐茂先谈新城规划存在的种种现象和问题。
总体来说,新城规划的进展还不错,只是近年关了,涌现了一个大家很关注的问题,一些工地上已经出现欠债不给的现象。
工头欠杂工的钱,掌柜欠供货的钱,等等。
朱琰秀以前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现在她深深感受到一个州令的责任与艰难,朱琰秀的意见是,最起码要保证,让出苦出力的工匠拿到银子回家过年。
王麟是一直在跟进新城规划的事,他最具有发言权。因此,徐茂先把他也叫来了,王麟对这种现象也表示担忧。三个人在后堂里商量过了,说到底,都是朱琰秀在发表不满情绪。
朱琰秀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她的能力跟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形成正比,她的态度很坚决。王麟做为知州衙大学士,再加上他全过程的跟进,很快与州令衙那边达成了协议。
谈完这事,朱琰秀意外地留下来,从一个黄色的袋子里,拿出齐王的那幅字。轻轻地打开放在徐茂先桌子上摊开,波澜不惊,不骄不躁!
这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像是一种信念,一种精神,一种慰勉。
下面有齐王的落款,徐茂先早就听说,这次朱琰秀京城之行,给自己带了一件礼物,只是朱琰秀回江州城十几天了,一直不见动静。
看到这幅齐王亲笔题名的字,徐茂先肃然起敬,深深地鞠躬行礼。
王麟看到后面落款的名字,不禁一阵热血沸腾,心中震憾不已。他在心里暗暗自语,要是做官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枉在官场上白走一遭了。
世人心中最佩重的齐王,居然如此鲜明地支持徐茂先的做法,这很符合他雷厉风行的性格,王麟都有些激动了。
朱琰秀却脸上表情全无,徐茂先看着她,淡淡地道:“如果喜欢,还是你留下吧!”
一句话,说中了朱琰秀的心思。
朱琰秀有些恼火,因为徐茂先总是能一针见血的将自己的心思说破。没错,朱琰秀拿到这幅字的时候,的确有些羡慕。
齐王的宝墨,不是一般人能求来的。
而徐茂先这家伙,居然如此轻易地得到了,而且朱琰秀认为,要是自己去求,估计也能求到,只是求来的东西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她需要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诚意。
其实,这也算是一份旨意!
也是敬爱的齐王给徐茂先的勉励!
朱琰秀没想明白,两个从未谋面的人,能让齐王如此鲜明地支持他,的确很不容易。
徐茂先一句淡淡的话,居然要将齐王的宝墨送人,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国宝。朱琰秀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什么也没有说便走了。
“王麟,把它裱好!”徐茂先坐下来,对王麟道。
王麟一阵激动,捧着这幅字,兴冲冲地出门去了。
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徐茂先才拿出纸笔,给常婉儿发了笺条过去。
苦苦等了几个时辰,终于回来一封柔含香的笺条回来,正是常婉儿的回信,徐茂先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常婉儿自然很是欢喜,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给自己送书信,可惜她正抱着孩子哄着呢。
于是常婉儿哄了几句,匆忙写道:“相公,等会我给你发过去!儿子饿了,我正伺候他进食呢!”
徐茂先只得收了笺条,静等回复。
又一个时辰后,常婉儿回笺条了。
“相公,想我了?”常婉儿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笑嘻嘻的,带着一丝庸懒。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