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传来的时候纪优都还是懵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力气少的可怜。
“咳......”纪优想发声,却发现喉咙涩的吓人,一阵漏进窗来的风声穿喉而出。
他握了握脖子,一片干痛,颈侧还有高的吓人的温度。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纪优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想在地上坐到有力气为止。
这时屋外传来了响声,有人正往这里走来。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
纪优没心没肺的想,谁来都可以,把我带出去吧。
很快纪优听到了领首的人说话的声音:“欸,欸,金书记,这是我校的体育器材室。”
纪优一动不动,心底有个猜测。
好像是隐约记得,前几天开始,班主任就一直耳提面命说周四要统一穿秋季制服,学校在评省里特色学校,教育局里会有人下来莅临指导,届时或许会参观全校,万不能出差错。
不至于这么背吧。
纪优尚怀着一丝侥幸,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扣着篮球架的手都暴出了青筋,才勉强站起来。他垂着眼睛,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校裤,和皱得没法看了的校服。
如果猜测是对的,倒真有点期待那所谓教育部门的人的表情。
“吱——”
器材室的门被打开,大批光线冲了进来,纪优眼前白光一片,数秒才恢复正常。
他也看到了门外一批西装革履的人,有本校的教务人员,有没见过面的生面孔,但他只看了一眼就重新垂下眼,疲倦万分的朝门外走过去。
正要走出门的时候,突然肩膀被大力推了一下。
是校政教处主任,一个年过四旬的女人,矮胖身材却喜欢穿超短裙,扎着双马尾好像能穿破学校所有正春心萌动的少男们所持有的美好念想。
她鼻子出着气,像整装待发的火车头,看向纪优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
“又是你......纪优...”
纪优给她一推朝后踉跄了好几步,背部砸到支架上才停止了向后的趋势。
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身体的不适让他浑身棱角一夜被磨平了似的,一句反驳都没有,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他扶着支架站着,再重新提步向门外走。
期间那伙人好像说得火热,男人女人的音调掺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
走了两步他在女教员的惊呼中腿一软,意识接着沉入无边无际的深处,失去意识前他身体被诡异的托住了,他睁开眼,看见文雪从一帮人中站出来,接住了他。
也对,他是学生会的,这种活动需要有学生代表在里面。
最后一秒的意识,停留在文雪稳稳地抱住他,并回头冷静地同他们说了什么。
第7章 (七)
(七)
纪优的意识其实并没有全部失去,只不过一直浅浅的吊着他,头沉的像是开颅手术后医生落了块石头在里面。
他被人用种难受的姿势抱着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颠簸的感觉一直把他抛上抛下。
好容易停下不走了,又把他放到一块硬邦邦的板子上,硌的背疼。
之后有一双温暖但起着褶子的手,摸了他的额头和脖子,捏了捏他的手腕,纪优迷迷糊糊中抬起手,一把把它拍掉了。
随后是一系列把他架起来吃药的动作,像是有两个人在忙活。
纪优最讨厌吃药,所以才格外宝贵自己,不让自己病着。因为他给那些药片不知道噎到过几次,每回都要抓着脖子瞪眼睛,糟糕透了。
所以他今天也不准备吃药,但捱不过自己身上无半点力气,好像个漏了气的气球,瘪在地上完全轻盈不起来。
闭了两下嘴就被轻易撬开了,塞进去几个药片灌了水,只好没头没脑的往下咽。
之后就被扶着躺下来,别说,虽然晕晕乎乎的特别窝囊,但这种给人服侍的感觉好像小时候有爹有娘那会儿。
呸呸呸,他纪优才不需要爹娘,自己一个人也能活的贼鸡儿好。
纪优浑浑噩噩中也不记得自己想了些什么,当他彻底转醒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重新被调了色度,呈现出一片幽黄的晚景。
他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眼珠子胡乱转了圈,皱着脸坐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床边有个人。
正靠在窗边拿着书,纪优看到他的时候也同时也察觉到纪优醒了,放下手中的纸笔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