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这样?”坐在地上将墨见抱在怀里的姬白一脸痛苦地喃喃起来,似乎有些震惊于事情的发展,“你为什么?”他用双手轻轻地抚摸起墨见的脸庞,鲜血不断地从他嘴角喷涌而出,他几乎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姬白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因他的这种状态,已经冲下山去的鬼族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井然有序,瞬间作鸟兽四散。
“姬白,你不要这样!”幻夜呆呆地站在一旁,试图安慰姬白,无奈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你不要死,墨见,你听得到吗?”饶是姬白这样痴痴地说,墨见却始终一言不发,血水染污了姬白洁白的长衫,染污了浑浊不堪的地面,生命的气息正一点点从墨见身上流失,他就快要死了。
“姬白,你听我说,你是不是想救他?”听幻夜这般说道,姬白突然抬起头来定眼看来,毅然地点了点头,“呵呵,居然是这样啊,我果然还是没看错你,你真是成不了事。”幻夜悲凉地叹了口气,知道凭姬白现在这样状态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鬼族复兴,本来已经到了这种关头,半途而废真是太不像话了,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这或许就是命吧?日新月异变化的世界似乎已经不太适合鬼族生存了,或许默默消失才是必然之道,看起来偶然却又是必然,不得不放弃吧,许是这般呢?“你知道你若要救他要付出什么吗?”
沉默了半响,姬白才道:“我知道。”“你舍得吗?”幻夜又是追问,“舍得吗?舍不得又能怎样?我现在只想救他,就算要我性命也好,若没他重伤如此我断不至如此,可事已至此,我就只想救他了,幻夜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成器也好,我就是没法让他去死,你帮帮我好吗?你知道,我从来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呵呵,你既然这般说了,我又怎能见死不救了。话说,这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世界了。”华夜这般说时,不免一脸悲凉,“呵呵,顺其自然吧。”
“呵……呵……”睡梦中不断挣扎喘息,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鼎,好不容易挨过了这番痛苦侵袭,墨见浑浑噩噩见睁开了双眼,这是哪里?此刻他正躺在一间简陋无比的茅屋里,门扉正大开着,空气中有股清新无比的泥土味,他强忍着一身酸楚坐了起来,够到放在床边的布鞋,穿好了鞋走出屋外。“这……”屋外是一望无际的稀疏果林,也不知是什么果树,此刻这千万棵树梢都开着火红的花朵,一个人背对着自己正站在树林深处,这背影极是熟悉又是陌生。
“呃……”跨出门外,每走一步仍还觉得心头重压得很,他的脚步是沉重,也有些不稳,这站在果林深处的人一头银发在空中飞舞,身旁还盘绕了许多色彩斑斓的蝴蝶,极是美丽。“呵呵,”幻夜突然回过身来,定眼凝注墨见,说:“怎么不多休息会?这就起来了?”“怎么是你?对了,我这是怎么回事?”墨见的头突然疼得厉害,他记得他最后似乎被族长重伤,按说已经救不活了,可如今他怎么还安然无恙了。“你记不得了?”幻夜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斜眼看他,道:“是姬白救了你这你也忘了?”
“我……我……”饶是如何冥思苦想,却始终回想不起,墨见哭着一张脸,有些懊恼,“我确实忘了。”“既然这样,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吧。”幻夜皱了皱眉,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姬白用自己的精元救了你的命,所以么你好了,他可就……”“他怎么了?”墨见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心情紧张的无以复加。“他么,还活着,就是可怜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墨见一脸焦急之色,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瞧见他这么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幻夜决定不再捉弄他了,就笑了笑说:“别担心,他还活着,不过没有了精元他就是个普通人了,也会和你一样老去,死去。”
“是吗?”墨见嘴里喃喃着说,心头五味陈杂,没曾想姬白为了他能做到这一步,这简直让他难以承受,“他在哪里?”“他么?”幻夜抬起手指了指果林深处,道:“在那里面了”。
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入这果林深处,里面越渐狭窄,直到走到尽头这才见着姬白随意背坐着在草地上,轻轻地歪着头也不知在干些什么。许是听见了墨见轻柔的脚步声,姬白缓缓地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却都没有说话。
墨见走到姬白身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偶尔一阵沉默,过了半响墨见才欲言又止地问:“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听说……”“哪有那么多理由,我就是单纯不想死了,你要知道……”说道这里姬白低沉下颚,语气也缓了下来:“这没你的世界多么无趣,我竟觉得无法忍耐。所以吧,不小心做了件任性之事。”
“原来是这样,我也是吧。”墨见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道:“我也是觉着你要是死了,这世界也无趣得紧,我连个敌人也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呵呵,”姬白突然轻笑出声,无比赞同道:“原来我们竟是一样之人。我看你也好并无大碍,之后打算往哪里去了?”
墨见不答,心中的困惑与痛苦压抑地他喘不过气,虽是装作轻松,心里却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