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童深吸一口气:“为了激励自己,朝着更高的目标而奋斗。”
更高的目标?
安德里亚诺缓缓的咀嚼过这几个字,蓦地笑了,心中说不清是感叹、嘲讽还是什么其他的意味,问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谢童坚定的说:“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这个答案却教安德里亚诺更加想要笑了,他甚至都笑出了声。
时隔多年,一模一样的答案,他几乎都要以为,是icpo当年送来的那个学员,站在自己的身前。
安德里亚诺目光锐利如鹰隼:“谁?平民,高官,亲人……还是你的情人?”
谢童目光霎时间锋锐,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安德里亚诺看着他,心中忽然间,生出了几分荒谬而可笑的意味,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谢童,一字一字,冷冰冰的说:“送你一句忠告,假如铁了心要去icpo……就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谢童语气压抑着怒火:“您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注定不可能得到回答了,安德里亚诺示意他赶紧从办公室滚出去,看他的优秀毕业生去。
问不出任何结果,迫不得已之下,谢童只能够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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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陈旧的老照片,边缘有一些发黄,只有上面的人依旧清晰。
其下标有小字,写明是哪一届、哪一组别的学员、哪一名。
拿出来给谢童观看的都是优秀学员,因此,毫无例外的是前三名。
尽管心知这不是最详细的档案,但能够看一看也已经聊胜于无,谢童一页一页的翻着,扫过了众多优秀学员的照片,终于在翻到中间的时候顿住。
一九九六年,第五届训练营,第一名,无国籍组,谢青橦。
尽管上面是歪歪斜斜、扭扭曲曲的字母,然而在被拼写出来的那一刻,谢童的心底也蓦地热了起来,就好像有一股暖流,穿越重重时空阻隔,注入了他的心房中,教他全身为之发颤。
不会认错的。
尽管从不曾见过父亲长什么样,甚至哪怕是一张照片也没有,然而在陡一接触到的刹那,谢童已经意识了过来。
这个轮廓锋锐、五官英挺的青年,就应当是他的父亲。
谢童曾经无数次早起时,在镜中看到过这一张脸,也曾回忆着母亲的面容,猜测父亲究竟长成何样,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晓,原来,父亲,和自己长得是一个样。
血脉是如此的神奇,在他们父子二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手指摸索过青年略微带笑的面容,谢童心口发热,他迟疑的转过身,对着教官说:“长官……这张照片还有多的吗?”
莫雷诺目光扫过了发黄的相片,心里惊讶的同时,对着他摇了摇头。
希望破灭,也在意料之中,谢童心中缓缓的叹了口气,他的眼神倾注于五官英俊的青年之上,就像是要把他给完完全全的刻下来。
他的照片会被加在最后,第二十六届训练营,第一名,无国籍组,谢童。
多年以后,他同样站在这片土地上,摘下了荆棘上的桂冠。
父亲,你会为我骄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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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豪华办公室内,两张照片被放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
安德里亚诺漫不经心的看着,神色莫测。
一张是林地间的亲吻,与楚歌手中那张一般无二,明明已经被烧毁了大半部分,此刻却又出现了崭新的一张,青年面容惊愕,手脚僵硬。
另一张是两人并肩而立,穿着迷彩服的青年要比身旁的人高出大半个头,他这时正微微侧过头去,凝视着身边的人,目中有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惊愕的面容与含笑的面容无比相似,若不是另一人身上时光流逝的痕迹,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同一时间拍摄。
安德里亚叹了口气,一时间都有一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过往惨烈的场景历历在目,轻信的了的人几乎流干净身体里所有鲜血,眼下他又斩钉截铁,谢童不会那么做。
当真,会如同殷所想要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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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桨在空中,发出阵阵嗡鸣。
这一届的训练结束后,来自世界各地的直升飞机接走了他们的学员,偌大的营地内,一时间,学员们走的七七八八。
而现在,终于轮到了他。
谢童深吸了一口气,带上自己的全副武装,沿着软梯,爬上了机舱。
狂风呼啸,他在空中被吹得一荡一荡,险些带着沉重的包裹栽了下去,好不容易翻上去,便见到了机舱中人憨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