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个人,并不是他所认为的玩具。我想离开的时候,当时他是不是在想,一个玩具怎么会伤得了它的主人呢?呵,我自然没有如他所愿。”
“但是现在,我越来越猜不透他了。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容玦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张了张嘴,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或许,他只是想挽回你。”
“挽回?”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就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那样。
容玦说:“对。”
成珏俯下身将圆子放在地上,它看了他一眼,随后甩着尾巴离开。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疑惑地开口:“世上为什么会有‘挽回’这个词语?”
“嗯?”
成珏转过头来,眼神定定地看着他:“我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为什么直到我走了,他才想到‘挽回’?”
“别人都说步履不停地向前走实在太累,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一直站在原地等的人才是最累的。”
“尤其是等一个永远都不会回头的人。”
成珏在外面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决心进入容庭的房间。
此时已到深夜,大概是已经处理好他伤口的缘故,原先的那群人已经离开,如今仅有两个保镖守在门外。
成珏的个子不高,一米七九左右,而那两人的身高早就过了一米九,像两堵肉墙似的,小臂上肌肉发达得把衣服也撑到变形,因此他只能仰视着他们,半晌无言。
那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须臾后,他们各自往两边挪了一步,顺手轻轻地将门打开。
成珏放缓了脚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的一切对他而言既熟悉且又陌生,他的心头突然生起一种莫名的情绪,眼睛微动,朝四周看了一会儿。
隔了好久,他才将视线移到那张床上。
容庭正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紧闭,眉头紧皱,而右手裸露在白色的被子上,手背插着针,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憔悴。
他走过去,找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一手托腮,静静地打量起他来。
前几天的成珏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容庭,现在这么仔细一看,单单脸就比以前瘦了很多,形容枯槁,眼周是一片青黑色,嘴唇干燥得几近皲裂。
这时,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得愈发明显。
他立马侧过头不去看他。
隔了一会儿,待情绪渐渐平稳之后,他才转回头,就见他的嘴唇微不可见地蠕动着。他犹豫了一下,遂将耳朵凑过去听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好......好渴......”
成珏走到饮水机前面接了一碗温水,随后重新坐回他的旁边,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喂进他的嘴里。
水逐渐见底,他将碗搁在床头柜上,却听见容庭突然来了一句:“成珏。”
这个声音不似刚才那样干涩沙哑,就像是寻常他叫自己的名字那样。
成珏本拿着的碗差点因为手滑而摔在地上。
他没有应声,只是伸出手试探了下容庭额头上的温度。
滚烫的。
确实发烧了,连脑子都烧坏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