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姬隐到底有没有为此沮丧苦恼呢,很明显没有。
在听到皇帝死了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还在安顿北疆战事。等礼部的人战战兢兢过来请他去宫里哭丧的时候,他睁着眼睛就说瞎话:“皇父崩逝,隐心中哀痛万分,已于昨夜病倒在床,现昏迷不醒,怕是没法去宫里哭灵了。”
对于这样不要脸的行为,礼部官员连个屁也不敢放,讪笑着说:“贤王殿下一片孝心,想必先帝在天有灵也会知道的。孝重在心,不在行。”说完夹着尾巴就跑了,现如今的情势他一介五品小官是真的看不懂,还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送走了礼部小官之后,姬隐又回到书房,对着一干追随他的臣子说:“本王前日得到消息,小钟将军年轻有为,能力不俗,已然带着人将北胡王庭剿灭,现如今那里已经不是北胡王庭,而是我大梁的国土!”
这话一出,让这群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追随姬隐的人中间以前或许还有借势的,抱大|腿拍马屁的,可皇帝一死这些人就散的差不多了,现如今留下的那是真正的铁杆,看重姬隐品行能力的人。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朝姬隐拱了拱手,“敢问殿下,如今陇安关战况如何?”既然北胡王庭已经被剿灭,那陇安关一战许胜不许败,只有胜了才不枉费小钟将军拼死换来的战果,一举将北胡这块心头大患铲除干净。
“陇安关……现如今战况胶着。”姬隐背着手顺着窗户朝北面看去,心说,此战能否一举大胜,就看你的了,破虏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钟沛知情
素薇骑在马上, 一身银甲红袍好似战神下凡一般,她左手一提马缰,闪身躲过对面砍过来的长刀, 扭腰转臂,反手挥刀斩断一颗胡兵的头颅,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策马又朝着右边冲去, “钟帅, 咱们顶不住了,撤吧!”
钟沛一看两边打着打着都疲了,素薇又是一身血迹斑斑的样子,皱着眉头大吼一声:“鸣金,收兵!”传令兵赶忙鸣锣传信。
对面的胡兵看汉人们跑了,意思意思地追了一会儿, 就开始在城下又叫骂了起来。
二人带队回到关内之后, 钟沛看了一眼素薇这幅模样, 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原先娇滴滴的小素薇,如今上了战场也是女战神啊。”
素薇爽朗一笑, “姨夫, 要我说你就该坐镇中军, 而不是跟着我们这群不成器的老跑去身先士卒。”战场上刀枪无眼的,姨夫如今也五十多的人了,她是真怕出个什么意外,破虏回来了没法跟他交代。
钟沛好笑地拍了拍素薇的脑袋,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别给大人操心。”
“姨夫,你说,咱们还能再拖多久?就这两日的战况看来,他们已然是察觉到了点什么,这万一?”
“哈哈哈,小丫头就是经验不行,你没有发现从昨日开始,北胡营地的炊烟就少了三分之一吗?”说起这个,钟沛简直得意地不行,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名字还真没起错,能干,有本事,破虏这事儿啊还真应在他身上了。
“您是说?”素薇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自打破虏走了,一点信儿都没有传来,她这心就一直悬着,生怕有个什么万一。一边觉得自己应该跟着破虏一起去,一边又唾弃自己瞎想,要相信破虏的本事。
这会儿听钟沛说北胡营地的炊烟少了三分之一,这说明什么?说明破虏不但好好的拿下了北胡王庭,还一鼓作气把对面的粮道给断掉了!
钟沛看着素薇大笑着策马跑进了营地,自己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若不是发现了炊烟一事,他今日也不会非要亲自出战,就是为了吸引北胡人的注意力到他的身上,让他们以为自己这边快忍不住要出来决一死战了。
破虏这会儿正躺在帐子里听owl碎碎念呢,“你说说你,这次截粮道对面也就一群散兵游勇,顶破天不超过两千人,还都一大半是民夫!你们这边五千人,还有三百多骑兵,你就是躺在一旁看着,他们也能把这群人给拿下了!你说说你,逞什么能啊,非要亲自上阵!很好,伤口崩开了,现在出现了发炎的征兆,开心不?”
破虏头痛的厉害,实在不想让owl继续吵下去了,呻|吟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民夫就算帮北胡运粮,那也是受太子之命没办法。可他们都是我大梁的百姓,手下的人跟北胡打了这么久,本就心里有火,我要是不出去盯紧了,万一他们杀红了眼,到最后把这群百姓也给咔嚓了呢?”
owl简直要给破虏这种大爱无疆跪下了,“我的祖宗,您先爱护爱护您自个儿,再去爱护别人,好吗?先是为了姬隐,你给精神核伤上加伤,扭头就为了你手底下的兵把自己搞的差点失血过多,临了临了,您还要为这群愚民们再把伤口崩裂了,您可真行!”
破虏懒得跟owl辩解,他费劲巴拉地从怀里掏出几个精致的小瓷瓶,随便挑出两个往嘴里倒了点药,一卷褥子倒头就睡,“行了,消停会儿,让我睡一阵,明天还得往陇安打呢。”
owl是真的很心疼破虏,可这家伙是个什么拗脾气他是知道的。当初明明有机会先走,他不,非得把走人的机会让给那些有孩子的士兵,自己跑去跟敌人同归于尽了。现如今,这毛病又带到这辈子来了,也是造孽!
破虏本以为自己还有一场苦战要打,结果到了陇安关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