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郎东是要日日进宫给皇帝“洗髓”的,这天两人进宫之后,就分头行动各干各的。
从青云观出来,韩衡立刻就用目光捕捉到了那位从孙贵妃宫里来的小太监。
这孙贵妃也是好毅力,有这样的毅力,倒不难理解为什么能宠冠六宫,又为什么让李柏松那样的寒门舍命相陪,配合她演这一出天师戏码。
韩衡拒绝了一名宫侍过来带路,端起架子说要随处走走。
走出数十米远后,身后脚步声跟上来,韩衡便站住了脚。
小太监走到韩衡面前,低眉顺眼给他行了个礼,道:“大人可有空到娘娘宫里走一遭?”
韩衡也不说话,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这副冷淡的样子落在小太监眼里,只觉得他是格外高深莫测,怕是有真本事的,不敢怠慢,连忙在前面带路。
“牡丹?”孙贵妃素白的手指夹着一朵鲜红带露的牡丹花,随意瞥一眼,就厌弃地丢开一边,“拿到本宫这里作甚?给皇后娘娘送过去,不是本宫说你们,底下人忒不会办事。回回有什么东西,都要先拿给皇后,还需要本宫自己个儿一个个耳提面命告诉你们怎么做,这么不会办事,张凤五,这个差你要不想办,有的是人排着队想顶你的位置。”
跪在下首的太监吓得满头是汗,连连点头称是,嗫嚅道:“那这花都给皇后送过去了。”
“去呀,牡丹这种花也甭往本宫跟前凑,看着就心烦,不知道本宫不喜欢牡丹吗?”
“是,是是,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前几日是不是有人从宫外找到了九云诀的孤本?”孙贵妃一手托着乌云发髻,缓缓将绿玉簪子往发髻里推,懒洋洋分出一只眼去看张凤五。
“有,是奴才的小徒弟寻到的,那小子眼睛毒辣,在书斋里看到,也是运气,就买回来了,孝敬给了奴才。不过此书乃是玄门杂记,娘娘若想看,奴才回去立刻着人送来。”
只听得孙贵妃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张凤五连忙端着牡丹花退出去。
前脚人出去,后脚孙贵妃就扑在妆台上,百无聊赖地手指转着一枝蝴蝶戏牡丹的金簪,随手往妆台上一丢。
无聊,无趣,没劲。打发走李柏松,这后宫一个男人也没有,让她打扮给谁看啊?早知道就不忽悠陛下修仙了,如今这是在让她自食恶果吗?
孙贵妃头枕在玉臂上,缓缓转过脸去,见镜中是个双颊酡红,眼波流光潋滟,令人心神沉醉的绝色美人,她复坐直身,开得有些低的抹胸露出一大片丰润雪白的春光。
可惜了,大好年华,春光无人赏。
这时,孙贵妃的陪嫁丫鬟进来,一听没敲门就有人进来,孙贵妃便知道是她的贴身丫鬟,也没回过头去看。
“娘娘,贵客至。”
“贵客?”孙贵妃扭身转过去,秀眉略蹙拢,倏忽间展开,喜笑颜开:“你说他呀?快,过来帮我梳个头。”
春桃执起象牙梳,无奈摇头:“小姐都是生了孩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好看呀,要沉得住气做什么?你不觉得那位国师大人甚好看么?”
春桃笑而不语,从镜中端详孙贵妃的脸,斟酌着选了一枝玛瑙佛手蜜蜂cǎi_huā金簪,又配红宝石的一套耳环项链,将孙贵妃胜雪美肌点缀得愈发娇嫩出众。
第204章 二〇四
即使韩衡对女人不感兴趣了,也不妨碍他欣赏美人,爱美之心人人都有,这就是为什么长得好看的人总觉得世界很美好,因为没有多少人舍得对着一个看着心都要化了的美人口出恶言。
“贵妃娘娘,贫道有礼。”在上齐显然人人都把他这个国师看成修道之人,韩衡也懒得解释什么,反而,让他们当成道士,他要做的某些事更好解释。索性韩衡就着梯子下认下这个身份。
孙贵妃心情很好,笑吟吟道:“国师不必客气,春桃,奉茶,让小厨房做点点心出来。”
“是。”
孙贵妃坐下后,就目不转睛盯着韩衡看,越看越觉着,大梁国师比她之前那个玩物李柏松好看太多了,李柏松好好收拾起来,也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但就是欠点什么。之前几次让人请国师过来叙话,都被拒绝了,因此,现在韩衡愿意来,挨得这么近地坐在她的面前,她当然要仔仔细细地好好看看。
越看孙贵妃越觉得前二十余年都白活了,这么好看的男子,修什么道啊,红尘俗世,风花雪月,才适合这位国师。
而且,现在他看出来到底李柏松缺的是什么了,缺的就是一份潇洒和不拘俗世牵绊的淡然。
然而,越是一个人眼里心里都没有牵绊,就越让人想要绊住他。
等茶点齐了,韩衡才切入正题,道:“昨日听陛下说,近来小皇子常常啼哭不止,有些咳嗽,时日已久,今日恰有些闲暇,便来看看,不知小皇子跟谁同住?”
“本宫亲自带着他,偶尔午睡是跟着奶娘,国师要见小皇子吗?”
韩衡摇摇手,高深莫测道:“这倒不必,贫道只是想看看小皇子的居所。”
孙贵妃千娇百媚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