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禁|书里写过一个破除巫术的反噬阵法,倒是可以试试。只是骨戒裂了,不知道有没有影响。韩衡不无遗憾地摩挲片刻那戒指,想了想,道:“明日能到镇上去吗?”
“应该可以,不过要下午去了。”
“行,到时候找个人,把这个东西修一下。”韩衡扬了扬手里的戒指,怕弄丢了,翻找出钱袋,把碎银都倒出来,再把骨戒残骸装进去。
韩衡是既想抱儿子又不敢抱儿子,让庄灵自己抱着,看庄灵仍然一脸凝重地望着他,韩衡心里一动,劲儿不小地上去掐了一把他的脸。
庄灵直接愣住了,旋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他在杞人忧天什么?一看韩衡就是已经想到了办法,他喜欢的男人不是一个天天待在房间里等他的人,他自己有主意,这种时候更应该相信他,韩衡一定比他更怕会伤到儿子,只是他把这些担心都藏在了笑容下面。
韩衡最后靠在离他们还有半米远的车厢上睡了,中途几次睁开眼,看见庄灵还在看,就挤出调皮的鬼脸想逗他。
庄灵假意闭上眼,没过多久,就察觉到有人靠近,是韩衡又来掐君晔灏吗?庄灵浑身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然而,他只感到脸颊上一记很轻的触碰。
片刻后,那人离开了。
庄灵心中无声叹息,浑身都放松下来以后,是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在金水一座小镇上,韩衡找到一个老师傅修戒指,勉强镶好了。而且老师傅在修戒指的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当初卖戒指那个怪里怪气的老头不是说制作戒指的过程中被割掉了手指吗?
这让韩衡不禁有点怀疑是不是戒指上的灵力消失了。
不过如果是在制作的过程中被割掉的手指,那应该和戒指的形态没有关系,只和那位圣人的指骨有关。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韩衡神色复杂地低头看了看放在房间桌子上的大沙盘,以及旁边的树枝和一小碟朱砂。
朱砂很贵,而且很难买,庄灵跑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才找到。
楼下,沈大斧无聊至极地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
不远处米幼和乌翠两口子肩挨着肩在刷碗。
不知道他那十数位姨太太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想他。
整个客栈院子里充斥着一种腥臭的气味,店老板热络地在旁边看郎东拿着大勺搅拌一罐药味浓郁的黑色浓浆。
王爷带的两个暗卫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各自蹲着,从沈大斧这个角度看,好像他俩在分什么吃的。就他一个无聊得蛋疼。沈大斧百无聊赖抓了一下档,找了块磨刀石,磨他刚入手的重刀。
“要不你还是先出去?”韩衡看了一眼庄灵,低头继续调碟子里的朱砂,禁|书摊开在不远处另外一张桌子上。
“我就在这里。”庄灵坚持道。
韩衡只好算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床,儿子还在床上,韩衡拿毛笔指了指,示意庄灵把儿子抱到别的房间去。
“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免得影响到他。”这东西韩衡也是第一次弄,他头上都是汗,眼神中充满不确信,甚至不敢多看庄灵两眼,免得他发现不妥不让他弄。
庄灵出去的间隙里,韩衡还在想,真是巧,恰好让他发现了这本书,里面还记载了怎么把充满灵力的兽骨制成器物保管。人是高级动物,却也是动物,目前这枚戒指带来的一切效用,韩衡觉得只有这本书上所说的可以解释。
朱砂色泽随液体不断被搅动而均匀透亮。
桌上正正摆着一个长宽见方的沙盘,韩衡满头大汗地用木棍在画盘中先推出一个圆,从前他唯一的一点儿业余爱好就是画画,不少粉丝找他签名都要求他画一个卡通小人儿,郎东也是照着他的画做出的这张脸,现在画阵法,要不是他会这一手,估计一个圆都能画成瘪的。
庄灵进门。
韩衡没有分神看他,也没说话,沉默不语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树枝上,只有小指粗细的树枝拖出的尾巴在沙盘里慢慢成形。
一直仰头摆尾的雀出现在八角星一个空缺中。
最后一笔提起,韩衡已经满脸都是汗。
庄灵拿干布给他擦了一下,韩衡头自然而然抬起,端详面前的沙盘,觉得满意了,换朱砂描其中的三个图形,分别是狗、猪、羊,涂完以后,拿起碗旁边锃亮的一把匕首。
“我来吧。”
韩衡看了一眼庄灵,把匕首给他,心想说不定自己真的割不下去,而且他也不懂从哪儿放血血流得多又不至于真的伤得多严重。
不过匕首割破手臂时,韩衡还是痛得稍微缩了一下。
庄灵没有停下动作,放了半碗血出来,嘴唇微微分开。两人挨得很近,韩衡明显感到庄灵松了口气。
“你害怕啊?”韩衡活动两下包扎好的手,问庄灵。
“不是,有点紧张。”庄灵面上微红。
韩衡嘴角弯翘起来,隐隐透着点小嘚瑟,不过没说什么,用毛笔把该涂的四条线涂了。
“还要做什么?”庄灵用微微发抖的嗓音说。
韩衡其实也很紧张,但他觉得我不能表现出来很紧张,不然看的人不是更紧张了吗。放下碗时,他朝庄灵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再次对照那本禁|书,下一页上面有掐诀的手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