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没有跟余小鱼提起他跟陆征帆的事,他自己想起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一段关系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言一语就可以确定的?
他以前在酒吧看过太多逢场作戏始乱终弃,开始的太快似乎并不是好的。可是他马上又想,不算太快吧,我们认识快一年了……
他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从来不是。但是他的成长经历令他对交往,或者一起生活,产生一份很不信任与担忧,他不相信自己的生活能从此尘埃落定,他不确定那份安稳可以长久。
所谓的杯弓蛇影在他身上的影响大概如此了吧。
一个对苦难习以为常的人,突然遇到一点温柔和和气,都会生出怀疑,甚至排斥。
他赶紧把市场营销相关书籍翻开,狠狠掐一记眉心:“昨晚谁指天画地地说要跟着帆哥啦?嘁,鄙视。”
陆征帆没有给他过多时间来个精神分裂,晚上八点,就让千帆穿着自己的衣服,宽围巾圈住了大半的脸,再把兜帽戴上,千帆在心里想了想陆征帆平时走路的样子,于是学了几次。
“停。”一旁看他练习的陆征帆突然开口。
“怎么?”
“没什么……突然感觉你某个角度有点像……我。”
千帆学他挑眉一笑,说:“那当然,因为我在模仿你嘛——帆哥,你确定一个人没问题?我甩了他们要不要过去支援你?”
“不用。你回去带些自己的东西,最迟一个礼拜我去你那找你。”陆征帆说着,双手捧起千帆的脸,用鼻尖去碰千帆的鼻尖。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千帆的耳垂,jia在指缝轻轻滑动,长长一叹,“去吧,小心点。”
千帆迅速碰到了陆征帆的嘴唇,仿若擦过,连湿润都没留下。他低头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在楼下才遇到其中一个“暗中保护”陆征帆的人,另外两个不愿伺候陆大爷了,给气得买夜宵去了。
千帆拉高了围巾,整个下巴都藏在里面,他继续埋头快步走。那个人马上跟上了,在两米之后喊着“顾先生”。
是了,快跟上。千帆说,我现在是顾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门“嗒吧”一声关了,陆征帆眼里还留着那人匆匆转开的背影,手却什么也抓不住了。他收回手看了看,又把拳头握紧,一改方才不舍和担忧的神情,脸上隐隐笼了一层淡漠的杀意,眼睛突然亮了许多,好像这屋子的光霎时被吸收了。
他没功夫再耽搁了,转身就去那间一直上锁的屋子,拖出一口箱子,再换了一身行头,出门前俨然一个……修电脑的,还是那种在人海里令人过目即忘的。
陆征帆趁着夜色正浓出去了,寒风掀起他的衣角,翻飞着决然的意味。
这个人,决定跟过去斩断了。
随着陆征帆的失联,信安处打算从他的司机千帆那里下手。调出资料才发现,之前给了“顾帆”太大的权限,他的手下他自己聘用,以至于关于千帆的资料是虚假的。找到之前的司机兼助理,人家抱着孩子拿着奶瓶喂奶,嘴上是抱歉的笑:“各位,您看我这忙的……”
所以,“顾帆”去哪了?
陆征帆在三天后上演了大变活人,在千帆顶着寒气下楼买早点时。
那天早上下了点雪,千帆一受冻胃部就难受,他从余小鱼房间的杂物里刨出一个暖宝宝,揣在腹部暖了许久才感觉缓了一下,然后才下床,迅速烧了一壶开水又光速钻回被窝里。
他感觉今年冬季尤其冷,大概是他知道了怀抱的温暖。
所以不要给连一般糖果都吃不到的小孩巧克力,那样只会叫他更惦记。
连续三天,陆征帆杳无音信。
千帆从未感觉过时间那么难捱,如果不是那旧笔记本电脑以及陆征帆给他的手写笔记在桌上搁着,他甚至要怀疑陆征帆这个人是他做过的一个梦了。
一个关于流浪的终点的梦。
他灌了一杯有些烫的温开水感觉手脚活络了些,于是才换了衣服下楼买早点。再吃冷硬的面包,他那个胃估计要狠狠地闹情绪了。
边走边笑自己,越活越糟糕了,以前睡车厢,或者睡桥洞,捡来的食物——那不能称之为食物了——狼吞虎咽也没这那的毛病,怎么现在就林妹妹似的病歪歪了?果然是贱骨头只能贱养啊。他自嘲地摇头。
正当他躲过一阵打旋的风要快步往楼道方向跑,他看见有个人站在簌簌而落的雪花里等他。
那个人黑衣黑裤黑头发,手里提一个箱子。站得有点久了,所以头发被雪花盖了层洁白。他整张脸被自己呼吸着的白雾笼罩,却给人“浓墨重彩”的感觉。
千帆怔愣,然后小跑过去,飞身铺了过去。
“接不住你怎么办?”陆征帆稳住了两个人的身体问。
“一起躺雪地上也不错。不过,我有陆大爷当肉垫。”千帆已经跟他分开了些,笑嘻嘻地回答。
陆征帆:“傻小孩。”
千帆问:“怎么不上去等?”外面多冷啊。
陆征帆替他拍掉头上的雪:“这样可以多看你一会儿啊。”
恋爱中的人情话似乎是张口就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两个人智商同步下线,说着傻话。陆征帆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转身上楼。
他有些累,眼下有很淡的黑眼圈,整个人也不如以为那样神采奕奕,如果不是健步如飞千帆要说他萎顿了。
在顺利摆脱监视后,他业务娴熟地攻击了信安处的资料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