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一脸的老大不乐意,把抽屉一合:“奥数——您二位可以吃饭了吗?”
余小鱼觉得千帆应该继续学习深造,然后等他还清了债务发现那孩子不想去学校了。
他们酒吧的工作服装是统一的黑西装白衬衫,余小鱼这个天生gay扫眼过去,只觉得这个半路弟弟是最养眼的那个。
千帆多好看啊,最好的年华,最平淡的表情含着一团无形的锐气,让他不多的笑添了一股痞气。余小鱼不希望他往这方向长,可是叫一个从童年开始就受着外人的白眼和唾弃,从童年就开始流浪的小孩对外界和和气气,拥有温良恭俭让的美德,这,可能吗?
余小鱼后来就释然了,他想,总有时间把千帆拐回正道上的,前提是他离开这一行,他心里也明白,千帆说要来这里上班,最大的原因是想保护他,千帆得看着他不出事。
他们不过一起生活了两年,不过他能明白那种感觉,都是被亲生父母嫌弃过的孩子,都是被别人捡回家疼的孩子,非常珍惜能依偎的温暖。
他们这样的人不轻易靠近一个人,因为温度太珍贵了,一旦眷恋又无法长期拥有,会难受得如蛆附骨。
千帆光着膀子坐在沙发边吃余小鱼带来的早餐,两个大肉包子,两杯豆浆,两根油条。他吃东西速度快,又不叫人看着难看。余小鱼不知道回自己的卧室倒腾什么,千帆就听到一阵东西掉落地板的声音。
他从容地吃着,眼睛看着客厅。余小鱼搬出去后他再没时间也有办法把两室一厅收拾的干净整齐,毕竟污染源撤走了。等他吃得差不多,余小鱼一头热汗地出来:“我帆啊,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开空调?热死哥了。”
千帆笑:“你在里头运动了?”
“找这个!”余小鱼扬扬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本a5开大的灰皮笔记本,以前余小鱼开玩笑说,这里记录了他的往来明细账。
千帆刚要说几句挤兑他,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抽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西装笔挺面无表情的男人,明明是彬彬有礼,语气却冷漠极了:“请问,余先生在吗?”
千帆抱着胳膊靠墙上,抬一条腿踩门框,这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姿势也能叫他摆得有型有款。虽说他瘦还光着膀子,可那几年的打手不是白当的:他瘦得匀称,匀称里含着一股力量,往那一靠,气场全开。
余小鱼也走到门口,一看西装男,嘴角往下拉:“来得真快。”然后他过去把千帆拉开,嘀咕着:“别丢人现眼了。”
被扯开的流氓没当成流氓,不满跟在他身后问谁啊。因为看来人不像余小鱼的金主。
余小鱼头也不回,声音在几步远传来:“你哥老板的司机兼保镖。”
余小鱼走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那本笔记本。
千帆没继续跟,立马掉回头在窗户那看楼下停的车。一辆低调的奥迪停在逼仄的平楼下,在那西装男拉开车门时,千帆看见里头坐着个腿长的无处安放的男人,戴着手表的一只手拉过俯身的余小鱼,后者一个踉跄,姿势难看地摔到了车里。
紧接着,车门就关了。尾气嚣张地吐了一地,疾驰而去。
千帆不指望回笼觉了,他打了个很长的哈欠,把眼屎弹掉,随便套了件t恤,就夹着人字拖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