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林爷,这恐怕不好。”一改先前的小心,这句话说的沉着。
千帆已经做好了林爷骂一句脏话,然后动手的准备。
谁料姓林的上了年纪脾气急躁得很,跳过了骂脏话的情节,一出手就让手下掏枪。
拳头快不过子弹,局势立见。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人跑进来说:“林爷,跑了!”
千帆那颗揪成团的心舒展,偷偷地叹口气。
他没事,陆征帆没事。太好了。
他并不是个善良的人,他的遭遇并没有值得回忆的温暖和美好,大多是相反的;而且做着这样一份工作,所以那点对陌生人生死的担忧与怜悯早就清空了。很奇怪自己会担心陆征帆,大概是觉得那么好看的人就那么客死异乡了,还死的那么难看,不好吧?
林爷终于暴躁地骂了一串脏话,抬手就赏了来人几个耳光子,听声音千帆就觉得耳朵疼。
陈老板说今晚不开业了,就前面店里开着,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小a还抱着一瓶酒坐墙角椅子里发抖。他看见千帆走出来,赶紧黏上去:“帆哥,我跟你一起下班吧!”
千帆看也不看他,去摘头盔,发动车子。
余小鱼不喜欢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他坐自己的车。
“帆哥,我怕路上碰到那群人。”
千帆“嗯”了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把车开出去也没去看小a微红的眼眶。其实他只要稍微回头或许就能让小a以后不至于那么偏激。
大家都在这样不甚明亮的地方拥挤生存,偏偏又都是内心喜阳的植物。只是有的人最后长成了苍天大树,有的人最后哆嗦成一株带刺的蕨类植物。
一路上他在想,陆征帆身边也是带着人的,应该安全了。
因为酒吧提早关门没了夜宵吃,所以他又拐去便利店买了一袋速食面。后来想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自己那次拐道,不然他跟陆征帆就真是一面之缘了。
在一段没有路灯的狭窄小路上,他看见了陆征帆。
其实他没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但他感觉那就是陆征帆。陆征帆只是靠在那,千帆有一种“一座孤独的石像”的错觉,冷月吝啬那一把余晖,所以陆征帆那座石像昏昏暗暗的,遗世独立,好像固守着一方领土,守护一个秘密,一桩心事。
陆征帆这人给人的感觉太鲜明了,他的存在感太强,也许仅对千帆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