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在暗中寻找七皇兄的事,寂华将惊异隐在心底,“这个我当然清楚,不需要君寒再次提醒。”微生君寒,原尧国皇室后裔,既然主动与自己合作想要拿下汶陵国,就不可能没有一点暗中势力存在,有人刺杀了幽冥楼主的事情自己也听说了,那些黑衣人可不是暗卫中人。
“寂华知道就好,”寒笙或者直接说君寒从石上站起,白袍被秋风扬起,腰间绦带飘摇,“你那个暗卫好像有些不乖,寂华最好不要太放任他了,若是影响了我们的计划,就不要怪我无情。”
光裸的脚掌踩在青灰的石径无声,寂华任着那抹白衣走远不动,夜难道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否则君寒为何会如此警告自己,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让夜跟踪君寒的事情让他发现了,夜好像说自己见到千流溪跟幽冥楼主在一起,为什么皇叔会突然跟自己要此人呢?
‘咳咳咳’流溪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被朝廷发现、抓住,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关进监牢里,不住店,不在任何一座城池做过多停留,从殷都到日升城仅用了三日的时间,流溪靠墙坐在石板床上,看细细的三两束光线从牢房的唯一一扇窗口射入,照在牢中发霉的稻草之上,让空气变得更加浑浊。
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日了,也不知道现在古伯伯怎样了,刑部的大牢还真不是自己能待得了的地方,‘咳咳’又一阵轻咳,三天的疾行颠簸,刑牢里又是阴暗潮湿,让流溪白皙的脸没了血色,衬着身上红艳的喜服,苍白的脸上也带了不正常的红晕。
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刑部监牢内响起,流溪抱膝坐在床上愣神,心跳动的速度却跟着脚步声一起加快,所有的感官都被那脚步声所吸引,连牢内此起彼伏的喊冤声都锁在了意识外。
“把门打开。”流溪闻言挪下石板床,身体有些轻晃的走到门前,锁链哗啦被人抽去,木门吱咛推开,“罪民千流溪,见过齐英王。”流溪跪在冰冷的牢地上,垂着头道,头顶是一双黑色滚金边的缎靴。
袍摆在身周铺开,红色的喜服刺痛了应落的眼,自己急匆匆的赶来不是为了接受你跪拜的,“所有人都下去吧。”应落冷声道,牢门外候着的狱卒看一眼趴伏在地上的流溪欲言又止的离开了,既然是齐英王下了命令,就算上头不准严令探监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违抗。
他把给自己的承诺放在了何处,应落将流溪上下打量一遍,未发现有何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流溪后脖颈片刻后,不悦的道:“流溪还要打算这样跪倒何时?本王若是不让你起来,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跪一辈子。”
流溪依旧保持着跪姿,不紧不慢的道:“若是王爷在这牢里站一辈子,千流溪就会在这里跪一辈子。”
终是自己欺骗在先,流溪会生气也是应该的,若是他不生气自己才应该生气,“起来吧。”应落道,弯腰去扶流溪,却被流溪侧身躲过,“不敢劳烦王爷大驾。”流溪站起身,后退一步,拉大了与应落之间的距离,低头看脚下的一根稻草。
应落向前跨出两步,站到流溪面前,流溪的额头刚好抵在应落胸口,若即若离,“为什么不抬头看着我,难道我还不如一棵枯草了,”应落挑起流溪下巴,流溪却是垂眸看着自己的鼻尖,“我现在以王爷的身份命令你,千流溪,看着本王。”
流溪眨了一下眼睛,拂开应落的手,又后退了半步,直视应落眼睛,眸中无波无痕,暗紫王服,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袍摆的四爪黄金巨蟒,衣袖祥云朵朵,金纹勾连,不是自己熟悉的颜色,也跟自己习惯的性情有所差别,流溪暗骂自己痴傻,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齐英王东方应落,而非身为幽冥楼主的落。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生病了,”应落问,伸手覆上流溪额头,速度快的没给流溪任何躲闪机会,入手滚烫,额上的温度好像比下巴的还要高上不少,“人都发烧了,还在这里逞什么强,这里不是流溪该待的地方,跟我离开这里。”
‘咳咳咳’既然生病的事情应落已经发现,流溪也不再刻意压制,人一放松,咳嗽便起,流溪看着应落伸出的手,轻笑道:“齐英王好像不记得流溪是什么身份了,后日问斩的时候,王爷可以再来为流溪送行。”
“我还没允许你死呢。”应落道,弯腰就将人打横抱起,流溪体弱又发了高烧,如何挣扎也是挣不脱应落桎梏,被应落抱着疾步出了牢房,牢中狱卒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只得目送着应落这尊大佛带着自己看管的要犯离开了刑部大牢。
不管有谁阻拦,自己愿意或是不愿意,应落都准备强行带自己离开,流溪看着停在大牢外的马车心中苦笑,可以无视所有人,所有条令,这就是齐英王,应落抱着流溪直接跳上马车,赶车的却是个陌生人,见应落两人出了牢房,早早的就掀了车帘等候。
应落将人放在车内软垫之上,刚才在牢里挣扎一番,又是一日没有进食,流溪这会早没了力气,头也因为发烧的问题有些失了意识,昏昏沉沉的躺在车内就欲睡过去,奈何嗓子干痒,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看流溪咳的辛苦,应落已到唇边的所有的问题都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