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之间还是没有确切的定义,齐安东还是没有等到答案。
如果早早对他说就好了。陈衍站在走廊里,不肯坐下。要他现在说也可以啊!说什么都行,抛下对未来的悲观想象和对齐安东的疑虑,把怕给人看的心里话都翻出来,一句句讲给他听。
他曾经对谁都无话不说,从不怯场,到如今战战兢兢,藏头掖尾。
他害怕齐安东知道他喜欢他,他怕他笑话他。齐安东曾经把他贬到泥里去,他骂过他的话他每一句都记得,这样还要说爱,岂不是最不要自尊的人都做不出来的事?他恨不得别人都以为他对齐安东毫无情意,也不要显得自己纠缠不清,卑微乞怜。
他害怕到杯弓蛇影,宁愿不要齐安东来爱他,他的爱全凭一时之气,多变过流云。
可他终究不是个空心罐子,没说出口的事也不会就此消失。
这时陈衍才想明白,不,不如说是在无望的等待中妥协了。既然多过一分钟都是额外的恩赐,何必和他爱的人计较爱意多少,得到一分就算赢家。
他好不容易明白以后,就想冲进手术室去告诉他,想开了喇叭在每个角落公放,但是他不能。不止现在不能,以后也难说能不能。
可这个世界不能,另一个总可以吧?上穷碧落下黄泉,他总能找到他,对他说没说完的话。
如果没有神灵,是谁让他到再次到这个世界来?如果真有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