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宏看着小宫女,瞧她怪可怜的,就说:“你叫她们都出去吧,我要再睡一觉。”
皇帝哪有不允的,立刻叫来福跟宫女们都退到了帘子外面,自己笑了笑,说:“天色不早了,要不吃了早饭再睡吧,当心饿坏身子。”
屋子里一没人,沈承宏浑身的刺都冒了出来,盯着皇帝冷笑了一声,闭眼不说话。
皇帝吃了个软钉子,也恼火,又不敢发出来,只拳头捏紧了,道:“都说你聪明,怎么这会儿脑子转不过来了。横竖都这个样子了,你就不会温顺点儿,自己也少吃些苦头。”
他这话是真话,沈承宏却听得心头火起,眼睛一瞪,火舌都快从里面喷出来:“你这话还要脸不要脸,亏你是九五之尊!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要么一刀咔嚓了我,要么立马放了我,叫我温顺,做你的……你作梦!”
皇帝听得直皱眉:“做我的人有什么不好?这天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来。你看不顺眼的,说一声,立刻就能消失,有什么不好?难道偏偏那些花街柳巷,不入流的戏子你就看得上?”
“他们也比你好,起码不强迫我做什么!”
这可是不管不顾的混话了,皇帝万人之上,哪里是个戏子之流可以比的。他也惯是自恃,乍听这话,还是从沈承宏嘴里出来的这话,恼得是抓心抓肺,恨不得扑上去让人这张嘴给撕了,手掌抬起,一个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去。
沈承宏瞅准了,倒是把脸迎上去:“你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皇帝看着这人一张脸精致如同瓷雕一般,一双黑白分明白眼盛满了不甘、愤怒、委屈,自己这一巴掌下去,他脸上不说肿,几条鲜红指印是跑不掉的。这么一耽搁,这巴掌越发扇不下去。
沈承宏倒是硬气,又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你打啊,怎么不打,打死我最好,咱们从此不相见,谁也不欠……”话没说完,就被皇帝一把抱住了。
皇帝的双手勒在他双肩上,力气大得吓人,好似要把他嵌进身体里似的。
“从此不相见?”皇帝的声音低低的,“你想得倒美,你这辈子我是纠缠定了!”
沈承宏听着这些疯言疯语,挣扎着想推开皇帝,不料皇帝力气实在是大,自己又浑身酸痛,这么一挣之下,身上某处更是钻心地疼,不由地很是委屈,咬了咬牙:“放开!”
皇帝哪里肯放,还越发抱得紧了,忽然肩上一痛,紧接着湿热感涌上来,是沈承宏一口咬了上去。人用力死力咬,不可能不痛,可痛又怎样呢,痛也不放手!
沈承宏气狠了,无可奈何下咬了一口,本以为皇帝吃疼会放开,没想到居然被搂得更紧了,他也气,又是一用力,嘴里就尝到了铁锈味儿,皇帝还是没撒手。
皇帝毕竟是皇帝,他也怕一时惹急了给降个罪名,自个儿倒是没什么,连累家人就不行了。沈承宏松了口,看见明黄的绸衣上一圈牙印,印子上有少量的血浸透,不由得怔了一怔,却又觉得更加不妥起来,挣也不挣了,索性就让皇帝这么抱着,看他抱到何时去。
皇帝肩上痛,可痛不到心底,只觉得怀里的人不动了,似乎安静了下来,才松开手,转头看着人,道:“消气了?”
“……”
皇帝估摸着这人是不打算跟自己和好的,一时也强求不来,便道:“你生我的气就罢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快起来吃点东西吧,还有药,也让我来给我上吧。”
药?
沈承宏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皇帝一眼,猛然明白了,脸色更加不好看,将皇帝一推:“你干的好事!”
皇帝露出个痞耻的笑容来:“自然是我干的好事,别人想干我也不让。”
沈承宏磨嘴皮子自认不是皇帝对手,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也累了,打了个哈欠,说:“我不饿,我想睡觉。”
皇帝心说还是吃点东西再睡比较好,可看沈承宏一脸倦倦的神色又有点不舍,更怕不随他的心愿又来跟自己闹一场,当下就由着他去了。
不管怎么说,皇帝自认还是占了便宜,毕竟人吃到了嘴里,以后纵使他再如何刁蛮,自个儿也算有了名份,至于如何治他,自己一个江山都管了过来,还管不住一个人?
皇帝自然是不太担心这个的,沈承宏的性子他从小看着到大,明白这人心思多了点,可无外乎那么几样,自己只要慢慢地磨,总能水滴石穿。
这样想着,他就有些释然了,伸手在沈承宏脸上摸了摸。
沈承宏大约是太累了,虽然皱了皱眉,可还是没有避开,一径地睡着。
皇帝的手摸着摸着来到了唇上,在这两片饱满莹润的唇上来回摩娑了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地站起了身,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初起波澜
门外来福领着宫女儿们早就候好了,麻利地服侍皇帝洗漱穿戴,用过了早饭。皇帝边伸手让宫女们抚衣边看了眼屋角的铜漏,知道早朝已经晚了半个时辰,因此并不再耽搁,弄好了立刻出了屋子往朝前走。
早朝没什么新鲜事,大臣们汇报了些老生常谈,皇帝听得耳朵起茧。宰相习湛抖着象牙板子苦口婆心道:“后宫主位久空,皇上理应从妃嫔中选一位才德双全的执掌凤印。太后娘娘虽然智慧过人,但年纪到底大了,怎么能一再操劳呢?”
皇帝静静听着,也不表态。
朝里一些大臣,很多是习湛的门生,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