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哉游哉的过了一周,程枫再次光顾瑞光赌场,沈焱坐在赌场角落的沙发上,不经意抬头就猛地看见一道身影,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他几乎是将视线定格在那个人身上,片刻也没有移开。
苏沐然瘦的连骨头都看的清清楚楚,整个人如同晾衣架子撑着衣服,他眼眶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精神状态也很不好,即使如此,他步伐依然矫健,紧紧跟在程枫旁边,拒绝对方任何的帮助,他眼里什么也没有,没有赌场,没有喧哗,更没有人。
沈焱忽然觉得心情沉重,既爱又恨。
“妈的!不就是一堆破骨灰!”程枫在房间里暴躁的怒骂,“你他娘的再逼我,你再逼我,等我拿到他骨灰就全部喂狗!”
“——咳咳……你敢!”苏沐然虚弱的尖着嗓子吼,“程枫你说过会把骨灰找回来的!你骗我不得好死!”
“老子真恨不得杀了你!”程枫跺脚呼吸急促,苏沐然怒视着他,忽然弯腰拼命咳嗽起来,他咳的很用力,像是要连着心肺一起吐出来。
程枫吓了一跳,一边骂娘一边轻言细语地劝:“祖宗你别折腾了,我不骗你,厉海棋已经有消息了,我马上就派人去守,一定帮你把沈焱的骨灰找回来还不成吗?”
房门虚掩,沈焱募地攥紧手指,脸上浮现出复杂情绪,他肌肉紧绷,有瞬间没法移动,没有去想自己的骨灰为什么会丢,也没有去想厉海棋——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为什么要偷走骨头,他满脑子都充斥着一个问题。
——苏沐然他,是不是后悔了?
沈焱迟疑几秒,很快就收敛情绪叩门,程枫低沉的说了一声‘进来’,然后想要扶瘫在地上的苏沐然起来,苏沐然避开他,自己撑着地面艰难的坐到沙发上。
程枫狠狠瞪着他,简直快被气疯了!
论倔劲,苏沐然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偏偏拧的跟铁一样,被自己碰了一下手,就非得用水清洗十几遍,被自己亲了一下,就非得拿牙刷刷上十几遍,直到受不住干呕起来。
到后来,程枫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敢碰,就怕苏沐然想不开,拿剪刀把头发都给剪掉。
最可恨的是,苏沐然不怕死!他拿他的命来威胁自己!
“枫哥,你找我吗?”沈焱规规矩矩的站着,从始至终没看躺在沙发上重重喘气的苏沐然半眼。
程枫没心情跟苏沐然较劲,他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从办公桌抽屉里抽出一份资料交给沈焱。
“这是渔岛的地图和环境介绍,后天将会有一艘客船抵达渔岛,你找到这个人,然后从他那拿回这件东西。”
沈焱很清楚,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程枫对自己的首次考验。
聚精会神的看着资料,沈焱目光聚集在那只雕刻精致的骨灰盒上,黑酸枝木纹理交错,显得肃穆庄重,渡上一层黄漆更衬出高贵典雅,犹如一件古藏艺术品。
——更重要的是,那里面装着自己的骨灰!
☆、第十四章 :死讯
三江市,市中心医院
凌晨三点,寇刃被紧急送往医院,全程保密没走漏半点风声,闻晴睡的正香,接到电话从床上跳起来就往医院跑,鸣笛、闯红灯,就差没把汽车当飞机使。
寇刃从昏迷中醒来,首先就是交代权辉别轻举妄动,一切等自己术后再谈,闻晴冲到医院,换好手术服寇刃刚好被推入手术室。
手术直到次日凌晨,闻晴率先从手术室走出来,一脸倦容的将口罩取下,揉着酸痛的眼睛宣布:“手术很成功,但病人还没脱离危险,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次手术给她的压力很大,寇刃的身份就不容她失误,而且子弹的位置很危险,第一颗几乎是贴着心脏擦过,开枪的人手稍晃悠就能让子弹直接打入心脏,手术时更需小心谨慎,第二颗打在胸腔左侧,并不致命,像是很随意扣动的手枪。
随即,寇刃被送入重症监护室,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与死亡做斗争。
寇刃没少跟鬼门关打交道,他曾说:如果我不想死,就算阎王也不能把我带走。事实证明,他再一次被阎王放过了。
三天后,寇刃从昏迷中醒来,心电图恢复正常,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
……
“不许进!哥才刚醒过来,你就要拿这些事讨他晦气啊!”病房门口,一名穿着奢侈、相貌俊美的少年双臂伸开,将企图进入房间的男人强势拦住。
“请让开,我有重要的事向寇先生禀报。”与其对峙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刀削般的脸庞带着岁月的风霜,目光迥然冷冽。
俊美少年抬起下颚毫不畏惧的瞪着男人,固执的强调:“我不管,反正现在谁都不能去打扰哥!”
闻言,中年男人面色微沉,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权辉突然从旁笑着走过来,语气关切:“阿颉,你怎么来了?”
寇玟颉视线落到权辉身上,撇撇嘴不太高兴的抱怨:“权叔,哥住院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还不是怕耽误你学习。”权辉走到寇玟颉身旁,眯着眼一脸疼爱,见寇玟颉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终是不耐的看向对面的人,皱了皱眉:“首长刚过危险期,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吧。”
“就是!我都怕进去打扰了哥,你算什么东西啊,哥要是出什么事你负责吗!”权辉的话更让寇玟颉有所依仗,言辞举止都显得嚣张傲慢,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