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宙远脑海里,闪过了许多惊悚的画面,越想越可怕,满脑子都是安安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他甩了甩头,让自己别多想,但是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想别的。这回想到的,是安安被一群人围着,对着他评头论足,连列昂尼德也出现在那里,看着安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异类一样,而可怜的安安则蜷缩在一角,和当年在考古队时任宙远见到过的那样,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任宙远想了一路,冷汗则冒了一路,好不容易才到了维奇,整个背都汗湿了。下车后他的脚步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装了风火轮似的直往教室走去。
今天是周六,课室如往常一样熙熙攘攘,每个房间都有学生在上课,似乎并没有受到“意外”的影响。而位于全场最中心地带的展示区,由于比赛的原因挤满了人,任宙远到那儿的时候依然人声鼎沸,哪里也看不出有意外发生的样子。
任宙远在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范文锋和安安的身影,他忙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范文锋,按照后者的指示找到了位于最里面的医疗室。
任宙远气喘吁吁地到了那儿以后,没有看见安安躺在血泊中的画面,也没有看见安安被一群人围着在瑟瑟发抖,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所谓的医生在帮安安上药,旁边站着个看着像是护士的女生,范文锋则蹲在安安隔壁陪着他聊天,而在范文锋的身后则站了四个人,有老外也有中国人,都在探头看医生上药。
“爸爸!”安安最先看到任宙远,朝他喊了一声,随后小小的医疗室里八个人,十六双眼睛一同看了过来。
任宙远今天类似的场面已经是第二回了,颇有点见怪不怪的趋势,他走到范文锋身边学着他那样蹲下,看到安安上药的手臂上被烫伤了一大块,顿时心里狠狠被揪疼了一下。
“怎么回事了?”任宙远皱眉问道。
“抱歉,我没看好安安,”范文锋语气愧疚地道:“他们比赛到第三个环节,要用3d打印笔画出指定的东西,本来这个是在家长陪同下进行的,但是我一不留神,回过神来安安就被烫伤了。”
“您好,请问是任聚安小朋友的家长吗?”站在后面的一位中国人突然开口道:“我是维奇的课程主管,我姓谢。”
“谢老师您好。”任宙远对他点了点头。
任宙远默认了他是安安家长,谢老师突然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道:“您好,实在非常抱歉,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不该将如此高危的内容放进比赛中。我们原以为有家长的陪同应该问题不大,看来是我们欠考虑了,回去后我们会开会检讨这件事,任聚安的一切医疗费用将会由我们承担。”
任宙远点了点头,他现在没有多少心情和这些人客套,他看到安安手上的伤虽然面积不大,但也被烫出血了,虽然后续治疗及时妥当,但任宙远还是心有后怕。
谢老师对另外三位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人马上回以一个了然的眼神,同样地谢老师也朝对面的医生和护士使了个眼神,这一切都在无言中进行,以致于任宙远他们三人对这一过程全然不知。
幼年组的比赛由于意外的发生无法继续进行,幸好比赛到3d打印笔时已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安安在前两个环节中表现突出,在幼年组中排名一直在前列,组委会商量过后,决定综合前两个环节的比分,选出本次比赛的名次,安安赫然位于第一!
幼年组的比赛很简单,和平时安安在家训练的没有太大出入,而安安的表现也有目共睹,在场的其他参与者对此结果也没有异议,在颁奖时仍旧给予了安安最热烈的掌声。
而由于事故发生得突然,安安在整个过程中却表现得非常勇敢,连眼泪也没有掉下一滴,于是大会在这次更是给安安特别设置了一个“最勇敢科学家奖”,由课程主任安东尼奥亲自将奖状颁发给安安,与此同时还送了一套价值过万的三十次课程券给安安,以嘉奖他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