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些礼物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在潮湿阴冷的地下负一层某角落里,找到了一小块立足之地。
郎钟铭心里跌宕起伏了好几天,这段时间又正好快年终了,忙里各种出乱子,整个宏盛都鸡飞狗跳的,谁都来给他添一把乱子。
这天他刚开完会,正准备把几个掉链子的新员工再叫来敲打敲打,兜里的手机就欢脱地震动了起来。
郎钟铭有些烦躁地抓出来一看,倒是表情一转,喜上眉梢。
“呦呵,你俩可总算要回来了?”
电话那头一个大大方方的女孩子声音响起:“阿琛说想吃蹄花儿,我们就回来啦~”
另一个离得稍远的男声跟进来,语气里满是笑意:“到底是谁要吃蹄花?嗯?”
郎钟铭这个月以来第一次开怀笑起来:“你们俩这点德行我还不知道,八成是一个说想吃另一个也心动了呗,还偏要推脱给对方。行啦,下班了我请你们吃饭?”
三人遂定下一家著名的养生汤煲馆,准备好好聚下。
这两人是郎钟铭的发小。男的叫柯琛,是宏盛在建材方面最大的经销商家中的幺子。女的叫莫莉,和柯琛一早就订了亲,两人的感情也一直很黏糊,是一对难得的天赐良缘。
柯琛和莫莉从小和郎钟铭鬼混在一起,知道他不少东西,就连郞德文老爷子一再叮嘱过不能与外人言的那些丑闻,郎钟铭也一概没有瞒过。
毕竟谁都需要个树洞,他郎钟铭也不例外。
柯琛他们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于别人的事情只行使一丁点的评论权,不多管闲事。
但饶是这样,在听郎钟铭把自己对肖扬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后,两人也还是瞠目结舌了很久。
莫莉:“不行我忍不住了,郎钟铭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肖扬没给你下毒?没趁你睡着了捅你一刀?”
郎钟铭干咳两声,企图为自己申辩:“我这不是为了宏观调控嘛……”
莫莉一拍桌:“神特么宏观调控!你这叫人身攻击!懂不懂!叫人格侮辱!”
郎钟铭继续申诉:“我又没真伤到他,哪次不是控制着分寸来的?”
莫莉白眼一翻,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柯琛这时候适时插嘴:“十年前你要搞你爸,我就劝过。后来肖扬要去替你顶罪,我说过我不阻止,因为这是最佳方案,但我也说过十年后你该为此付出相应的东西,你现在是把这个人情进一步扩大化了,我看你们郞家现在欠肖扬的,几辈子都还不清了。”
郎钟铭烦躁地一抓头发:“我当年做事欠考虑,确实是我的错,这几年我在宏盛也算是拼了命努力,来弥补当初犯的错。但对肖扬……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
柯琛扣起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强调一件事:“当年你搞那些小动作被你爸发现,为着是他自己对不起你和你妈在先,他也不打算追究什么,要不是董事会那边有人发现存在内鬼,还有证据指明了内鬼出在你爸家里,也不至于闹成后来的样子。”
柯琛身体往后一靠,继续说:“当时如果肖扬不肯站出来,谁也强迫不了他,你们家厉害是没错,但你们也只是商人,不是黑社会。他不替你顶罪,你就自己去吃这十年的恶果吧!明白吗?”
郎钟铭沉默着。
莫莉叹了口气:“说到底,也是你爷爷心思毒啊,想到把肖扬推出来替罪。其实秦琳琳那时候我就觉得——我说你爷爷你别介意啊——这老头原来养个恩人的孩子不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有备无患啊……”
柯琛给了莫莉一个眼神,两人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柯琛打破沉默:“老爷子什么心思我们也只是揣测,但上一辈归上一辈,现在是我们这辈在掌权,那以前的烂摊子我们也得接啊。我只是觉得……不能让这事情继续恶化下去了,你担心肖扬知道你太多事情心里不安分,我倒觉得他不至于。”
郎钟铭低声说了句:“你不是他,怎么知道?”只是语气里,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认识肖扬这么多年,郎钟铭也觉得肖扬不是他担心的那种人,他只是在践行爷爷和父亲教导的那些东西,其实也并没有真怀疑过肖扬。
不论是借过去的事来控制他的感情,还是毁掉郞家的名声,都不是肖扬做得出来的。
郎钟铭长出一口气:“我……其实也想别再为难他了,我怕他再崩溃……”
看到肖扬发疯一样把头往方向盘上撞的时候,郎钟铭是真的怕了。
莫莉颇为不满地看了他两眼,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转念有了个新的主意:“对了,我们打算去周边爬个山,你要不叫上肖扬一起?”
郎钟铭一愣。
柯琛:“嗯……我觉得可行,大家一起出来玩玩,放松一下,关系也可以缓和嘛。”
郎钟铭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下来。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莫莉心直口快,后来的言语里更是扎了郎钟铭好几下。
好在想到周末的安排,郎钟铭也多少心安了点。
周末,一行四人自驾前往郊区的一片野生动物保护区。
那里有不少保护动物,也有供游客攀爬的山峰。为游客拦出的人行山路上除了一些鸟禽外,其余动物一律不会出现,只要不自己走偏,也就不会有危险。
签完协议,四人进入景区内。
门口的导游再三强调“小心猴子”、“猴子猛于虎”,道路两旁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