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宏:“歇着吧,你这个样子都不好给你请太医,你还起来做什么?想要天下人都知道容王把脑门磕出血了?”
周辰默然,咬咬唇,轻声道:“儿臣有罪。”
周景宏反而笑了,坐在榻边,两手拍了拍腿,道:“有罪,而不是错了,是吗?周辰,你放火烧了考院的角房,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修缮事宜也导致了科举考试延期十天。到现在,你还只是觉得自己有罪而不是做错了吗?”
周辰慢慢跪爬起来,在榻上跪着道:“父皇,于公,儿臣错了;于私,儿臣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正确过。”
周景宏怒斥:“周辰!你好大的胆子!”
周辰抬头看着惊怒而起的周景宏,却没有害怕,只有尘埃落定后的心安与坦然。他理了理衣领,又顺了顺衣服下摆,匍匐在榻,郑重道:“请父皇降罪与儿臣,儿臣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请您放过庄南,他很有才华,将来势必会成为大楚的肱骨之臣。请父皇网开一面!”
周景宏踱到榻边,背着双手,寒声道:“周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见周辰身子一颤,冷笑道:“你是为了什么才子大臣吗?嗯?在这个殿里,我和你说过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嗯?你还记得自己的责任吗?嗯?!”
三声“嗯”,一声比一声寒意更盛,到最后,周景宏的话像是裹上了冰碴子,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将周辰冲击地跪坐不稳。
周辰又往下伏了伏身子,道:“辗转反侧,儿臣从不敢忘。”
周景宏长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声音没有起伏:“选择大楚还是庄南?”
周辰脸色一白,几乎不敢去想这话的深意,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