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到了苏伍家,给两人引见了,苏伍果然高兴得很,连连向蒙挚道谢。蒙挚似是也对这个温文有礼的书生印象不错,四人对坐饮酒,相谈甚欢。
那晚发生的事谁都没再提起。
萧景琰暗暗庆幸苏兄雅达,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梅长苏也暗暗庆幸那晚萧景琰跑得快——否则他冲动下说了实情,萧景琰或许会头脑发热信了,可旁边还有个列战英呢。皇帝陛下偶然出宫一次就能那么凑巧的救了个人,还能那么凑巧的跟他性情相投交了朋友,然后那人突然说自己是皇帝一直思念的故人,之前却又装着不认识他们……这样的事是个人都会觉得太过可疑了,列战英能跟在萧景琰身边这么久,一直被倚同左膀右臂,他又怎么会放任不理?再传到宫中太后那里,一顶“妖孽惑君,居心叵测”的帽子扣下来,就算萧景琰一个劲的头脑发热怕也护不住他。
表白身份这事,还需一个万全之机才行啊……
几人喝酒闲聊,不觉已月上中天。蒙挚正端起酒杯,动作却突然停住,目光如电地望向门外黑沉沉的夜色中。列战英和萧景琰都是习武之人,这时也都听到屋顶微有响动,一齐抄起扔在地下的剑。
蒙挚冷哼一声,把手中的酒杯朝桌上一放,纵身跃出,列战英紧随其后,接着头顶屋瓦被踩得哗哗乱响,想是跟来人在屋顶动起了手。
萧景琰眉头紧皱,长剑出鞘就要跟着出去,突然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攥住了他手腕将他拉住。耳边有人急声道:“不可!”
然后他被用力推到门旁的墙壁之后。就见平日总是从容斯文的苏伍扑到门边,迅速将门关起闩上,又掩上窗户,再退回他身边。
萧景琰明白他此举的用意——这个地方是死角,即使对方有弓箭强弩也是射不到的。但他不明白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也知道这些本该是刀头上舔血的人才知的东西?又怎会有如此临危不乱的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