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似乎陷入了思索。
就在这时,樊哙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他随便的一拱手权当行礼,“大人,沛县狗屠樊哙有几句话想说。”
“说吧。”
樊哙扫了眼小白脸,后者的脸越发白了,但是偏就把腰挺得更直了,樊哙盯着他,忽然伸手从腰间抽出把残留着血迹的屠狗刀,一道亮闪闪的光直接把奋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躲到掾吏身后,脸色发灰。大秦好悍风,人人均可提刀上战场,诸人瞧着奋那股狼狈样均忍俊不禁。奋在那让人难堪的笑声中涨红了脸,偏偏又咬牙暗想,他一个读书人,与樊哙这种粗鄙之人对上自然是吃亏的,他这是识时务!
樊哙拿着刀,半晌像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拿错了。”在奋的注视下,他随手把刀插回了腰间,奋的脸色一瞬间更难看了。
“是这个。”樊哙从腰间掏出一枚通行证,递到县丞面前,他大大方方爽朗道:“大人,说来也巧,我原是沛县人士,祖辈世代都是沛县杀狗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咸阳城,路上没了钱吃饭就帮着人家杀狗挣钱,走了三个月磨得鞋子都穿底了。”说着他把勾着脚一把扯下鞋子,鞋底果然两个黑乎乎的洞,他把鞋子转了转让大家都看得清楚,随即又道:“这次进城是为了见个朋友,顺便带点狗肉进城挣点回家路费,大人若是不信,拿着我的户籍一查通行记录便知,我樊哙今儿一大早上第一次进咸阳城,这头回进城,青天白日两三个时辰就与这小妹有私情……”他看向奋,“这我就不大懂是什么情况了,读书人你解释解释?”
“说不定你们早有私情,王翠这女人生性放荡,做生意哪儿都去过,你们二人以往在别处遇上也说不准。”
樊哙摸摸刀,淡定道:“我樊哙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进城,二十多年,我樊哙就没出过沛县。至于商贾去沛县做生意,诸位实在想多了,沛县那穷地方连狗都知道别往那儿跑。”
王翠跟着笑了,“大人,我来咸阳做生意,这三个月就没出过咸阳城,查我通行记录便知。”
县丞看向奋,“奋,诬陷诽谤可是重罪。”
“这……”奋的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说了句,“两人虽尚未有私通实情,然意欲也!”
听到这一句的余子式先是反应了一下,随即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奋的话翻译一下就是:樊哙你虽然没睡我老婆,但我知道,你就是想睡她!
这种指控已经上升到精神层面了,着实看出奋的确是读了几年书的,这种酸地让人恶心的话也就奋这种读书人能想出来了。余子式扭头看向胡亥,“诉呈写了没?”
胡亥从袖子里抽出一枚竹简,余子式接过来看了眼,那清正藏锋的字让他惊艳了一瞬,胡亥这字挺不错啊。他略带惊诧地看了眼胡亥,后者一双眼清清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