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狼王要临阵换人?”
“我族事先不知第三轮是镇国公上场,皇帝陛下恕罪。”哈丹单手斜贴,又是一礼。
临阵换人不是什么大事,我要是拒绝一来显得小气,二来显得怕输。我没得选,咬牙道:“本场比试点到即止,狼王卫明都要小心,切不可伤及对方。”
“是!”
“是!”
二人领命,而后长腿一跃,我还没看清呢,他们已然上了擂台。
会轻功真好。
哈丹使一把弯刀,刀背上铸着狼头图腾,我怎么瞧怎么眼熟,后来才想起来,这把刀竟跟我梦里见过那把一模一样。卫明则使一杆长戈,这是他赖以成名的武器,使来最是顺手。他们于擂台上对立,日光刺眼,烈风呼啸,骤然间卫明长戈一抖,猛地向哈丹砍去。
哈丹身子一晃,以一个绝佳的闪身躲开长戈,同时挥刀指向卫明肋下。这一刀力道十足,似有破风之声,而又角度刁钻,若是我来接这一招,我只有乖乖被砍的份,卫明却腰肢一软,生生躲开,横戈刺向哈丹面前。两人一个武艺高强,冲劲十足,一个沙场多年,经验丰富,如此斗了数十招,竟然没分出胜负,然而身法招数之精妙,叫整个校场两族武士都看呆了眼。
我也很是吃惊。卫明的功夫我是有数的,我跟他毕竟这么多年了,有时兴起与他拆招,他挥挥手就把我摔翻在地上。哈丹的功夫却令我惊讶,我只知道他轻功好,入我寝宫无声无息,满宫的侍卫丁点动静都没听见,谁想到他拳脚功夫也这么棒。卫明已然是当世成名已久的高手,他与卫明对战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我仔细瞧着,竟有几下,他还占了卫明几分便宜。
以前我是不是还把哈丹当假想敌,打算御驾亲征,与他大战三天三夜,降服草原来着?
明天我就把荒废已久的功夫捡起来!
我这一走神,两人又是十几招过去,卫明一个旋身,后背那里突然露出个破绽。哈丹怎会放过,弯刀一横而上,直攻破绽,卫明此时再护已然迟了,只好将长戈回旋,护住几分是几分。只听“铛”的一声,长戈在半空中飞出老远,正插在我朝一武将面前。
——哈丹的弯刀竟生生将卫明的长戈斩断了!
对一名武将而言,武器与骏马可谓生命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这杆长戈陪同卫明征战多年,即便卫明早已不再领兵,可我听说,他仍旧每日擦拭,不叫长戈蒙一丝尘土。如今长戈已断,我远远地看着卫明,那张脸上的表情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看得我都跟着心疼起来。
然而两人尚未分出胜负,卫明用力握拳,突然轻功上前,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出一对长锏,转身只扑哈丹而去。
哈丹丝毫不惧,仍旧以弯刀迎敌。双锏对弯刀,两人战得煞是精彩。哈丹功夫走豪放一路,一招一式毫不拘泥,极尽粗犷,卫明却是武考出身,军中成长,每一出招透着我朝军人风范。满场文臣武将都看得热血沸腾,连我都握紧了拳头,刚开始我怕卫明伤了哈丹,后来我怕卫明输了有损我朝颜面,如今我管他谁输谁赢,只觉得能看到当世两大高手如此酣畅淋漓的一战,此生无憾!
哈丹的弯刀不知用何物铸成,恁的坚硬结实,弯刀与双锏屡屡相触,在双锏上留下无数缺口。不意双锏一个撑不住,应声断了,卫明将双锏一扔,回身抖出一杆银枪。奈何银枪在弯刀之下走不过两轮,被拦腰斩断,枪头飞了出去,卫明死死一咬牙,换上短剑。擂台旁摆着一扇兵器架,卫明断了一个换另一个,到最后挥出一杆足有百斤重的战戟,单手朝哈丹攻去。
战戟本就重达百斤,再加上卫明全力一挥,若是落在人头上,当即便头骨崩裂脑花齐开。哪怕武勇若哈丹也不敢与战戟硬扛,不由退后两步,躲开战戟的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