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自那次之后,私下二人相处,对这件事情也不再避讳。不过,并非是他不想图大业,朱椿想了想,除了他本人资质优异之外,他们母子并没有什么制胜法宝。
父皇就是再宠爱母妃,却是心明眼净,不会让后宫干政。而郭家男丁早年都战死了,想要依靠外戚,也找不到。
看到儿子的迷茫,惠妃倒是莞尔一笑,“其实母妃早已为你备下法宝,不过现下时机还未成熟,不能揭开,很快了,椿儿,你如此优秀,无论相貌能力具是上上乘,你父皇也不会看不见,要我说众多皇子中,无人能出你之右。”
他自然很优秀,不过母妃这也太王婆卖瓜了点。朱椿勾起一抹浅笑,有些逗弄地说到:“母妃,你知道民间有一句俗语是怎么说的吗?瞎子生个麻娃娃,摸摸又夸夸。”
“去去,长大了就知道贫嘴,”惠妃佯怒地斥到,“你是说你母妃是瞎子呢?还是你自己是麻娃娃?”
“当然是说……”朱椿刻意顿了顿,“说我自己了,母妃你冠艳后宫,乃天下第一美人,怎么能是瞎子呢。”
在长阳宫用了膳,惠妃又撵着儿子去皇后那里拜见。马皇后自上个冬天以来,身体已是一天不如一天,天气暖和之后,仍是卧榻不起。(1)
应付完这些,朱椿出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想到王府里还有一个撺掇着自己谋皇位的人,他不免有些心塞。论嫡论长这皇位都轮不到他,身边这一个二个却要唆使自己干这掉脑袋的事情。而且一旦出手,万一失败,掉脑袋也就算了,还得遗臭万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当然,等着被人鱼肉也不是条好路子。
所以生在天家,看似荣华富贵,实则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还不如在民间过点闲云野鹤的生活好啊。
☆、第13章 深陷囚室
“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几日之后,夏子凌在睡梦中,突然被几个身手了得的大汉绑到一间暗室,绑架之人看衣着,应当是王府的侍卫。
那日以下犯上,说了一番话后,朱椿最终没做什么就把夏子凌放了回去,倒让夏子凌有些疏忽了。以为他忌惮自己是洪武帝亲自封赏的人,哪怕官职低微,蜀王也不会随便动他。没想到朱椿完全不顾这些,也不把他掏心窝的效忠言论放在心里,突然来了这么一着。
几个奉命办事的侍卫都是沉得住气的人,任他大声呼喊,不置一词。直到一抹潇洒的白衣入了暗室。
看到来人,夏子凌沉下声来道:“不知王爷深夜将我请来这里,是何用意?”
“呵呵,你竟不知道?”朱椿谈笑自若,仿佛不是在这幽闭暗室,而是在书房中一样怡然自得。
“夏先生,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朱椿挥了挥手,转头道:“你们都下去。”
侍卫们退下之后,他上前一步,捏住夏子凌的下颌说到:“你真是濠州皇觉寺的僧人?”
漆黑的眸子如猎豹一般紧紧盯着夏子凌不放。
夏子凌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心下却暗道一声不好。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师父既然安排好一切,想来不会有漏洞才是,朱椿怎么还会查出什么呢?
朱椿冷笑一声,放开夏子凌的下颌,退后两步,缓缓说到:“从你进府之后我便派人到濠州探查。第一拨去的人很快就返回来了,说方丈正宁大师确有一弟子名惠慈,正宁也写过推荐信,他们在僧人名录上查到了慧慈的名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始终不放心,便派侍卫长张守带上你的画像再去探查。正宁方丈和寺中僧人依然咬定你就是惠慈。但人若造假,必定百密也有一疏。出发前我命张守但凡能够找到的线索必定不能放过,他便多了个心眼,在寺外住下,继续在附近探访。”
“你猜怎么着?不日后,张守在附近的村庄遇到一樵夫,称这画像与慧慈有几分相似,却应该不是慧慈。而且今年年初慧慈入山采药,不慎摔落山崖,还是他捡了回来,当时已经没了气,尸体被正宁亲自领走,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张守得了这个消息,未再继续探查下去,便快马回来禀报,”朱椿说完惬意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抱手说到:“夏子凌,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疑点甚多,孤觉得细查下去,不日便可水落石出,届时禀报父皇,你想想结果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