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叫你吃!”掀了桌子不算,那孕妇还伸脚把地上的杯碟往陆永浩身上踹。
旁边的保镖和服务生都惊了,连忙过去扯住了那孕妇,方才端菜过来的饭店老板也是一脸官司地过去拉那位大肚婆,心里想着:这位可真会挑时候砸场子,敢在陆阎王吃饭的时候掀桌子,这得多么厌世?
就在这节骨眼,陆永浩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身,黝黑方正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来,就是一双眼沉得像潭水,一米八五的身量挂着满身的桂林山水,重重的脚步踩得满地的杯碟“咯吱咯吱”地响。
那疯了似的孕妇,现在被他这么一瞪,那嘴就跟蜡封了似的,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了,只剩下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的份儿。
就在这时,两只铁棒似的手指狠狠地夹住了那孕妇略微浮肿的下巴:“冯倩倩,你当你跟我谈恋爱呢?你是个什么身份?我有五个情妇,你呢?连第六个都不算,就是在夜总会里跟我玩儿了一炮才带的种儿。我陆永浩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想当我陆永浩的正室,必须先给我生个带把儿的儿子来!生了儿子,一切都好说,现金先奖励个100万。女孩一律不要!给10万的小月子费,规矩立在前头,要是清高不愿意,就趁早他妈的滚蛋,我陆永浩绝不拦着,你肚子不争气,居然还跑到我的面前掀桌子?”
话说到这,手指头松开了,他冲着旁边的保镖一撅下巴:“把她捆好了,给我送到柳医生那!把她肚子里这点汤汤水水都他妈的给我刮干净了!”
“陆永浩!我诅咒你!你要遭报应……唔”疯了似的咒骂被一团脏抹布堵了回来。
陆永浩耷拉着眼皮,脱了身上的脏衣服甩了地上,觉着自己也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了,便光着膀子走出了这家位于市郊的私家菜馆。
阳光洒在他满身纠结的肌肉腱子上,泛着一层黧黑的亮光,只见整个前胸后背都绣着整副饕餮的图腾。
在道儿上混过的,都知道挂着这一身刺青的主儿是谁。
陆永浩!人称“陆判官”,是当地最大的黑帮的金牌打手。
他面上还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可私底下专门接手组织的脏活,人黑、手黑、心更黑!这位平时除了杀人断手指外,最大的爱好有两个:一个是吃,一个是要生个儿子。
为了吃,他可以跑断越野车的车轴,再偏僻的地界也肯钻;为了生个儿子,这位简直是广纳六宫,可邪门的是,这一生就是3年啊,愣是一个儿子也没有蹦出来。
出了饭店,一个梳着板寸平头的汉子叼着烟头,立在他车前直笑:“我说陆哥啊,你什么命啊!这都崩了几锅了?怎么个个都是丫头啊!
陆永浩半点笑模样都没有,只是拿俩眼睛瞟着那汉子的下身出神。
靠!烟都吓掉了!别人不知道,他于老六可知道就在昨天,陆哥可是亲手操刀,阉了一吞了黑钱的小子,是用刮胡子的刀片儿,一下下慢慢儿地割,那惨叫声,隔了一夜还在耳眼儿里晃呢!
怎么的?还骟上瘾了?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陆永浩已经伸手把他扒拉到了一边:“少他妈废话,上车!”
于老六就屁颠儿的跟着大哥上了车,可偏偏嘴还不长记性,又接着嘟囔:“陆哥,其实这女孩吧,也没什么不好,干嘛啊!怀一个打一个的。”
陆永浩这次倒是没有动怒,靠在真皮座椅上,打开一瓶红牛饮料喝了一口后说道:“女孩麻烦,生出来也是遭罪。”
于老六这话涝忽然想起了什么,终于闭了嘴。
说到底,要是心里没个什么阴影,也干不出这么变态的事情,陆哥他……唉!
“我说,要不咱们去批批命吧!正好一会要去东庙给龙头大哥家的老太太上香,那个东庙摆摊卜卦的李耳光特别出名……”
可话还没说完呢,一耳光就已经飞来了:“算!算你妈的头!刀口上讨饭吃的,难道是要算几时去阎王爷那报道!你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给老子讨个生儿子的偏方!我妈前天又给我托梦了,说是老陆家再没个后,她老人家都没法投胎了!”
于老六平白挨了一嘴巴,调门立刻降了下来:“这……这能赖我吗?那是陆哥你下的种儿不给力,我在外面养的女人,一怀就是个双胞胎,俩带把的,要不匀您一个……哎呦喂!陆哥!陆爸爸,我就开玩笑,您快把枪收起来,别走了火……”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东庙就到了。
陆永浩下了车,看见组织里的龙头大哥们都已经到场了,一时间三俩成群地纷纷聚集在庙门口,那些凶神恶煞的德行,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庙里的神仙们吓跑了。
陆永浩本来是准备朝着大队人马走过去的。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被庙门旁的一个老头给吸引住了。
那卦摊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地儿,旁边撑着一把小旗,在八卦图的下面印着三大字——“李耳光”。那摊位后面的老头有点意思,这得多大的岁数了?满脸的褶子都把五官给湮没了,偏偏还戴着一副小圆片的老式墨镜,半死不活地挂在鹰勾鼻梁上。
陆永浩总觉着在那镜片的背后,两道犀利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
“年轻人,看手相吗!”老头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嘶哑粗粝得划过耳膜。
听他开了口,陆永浩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卦摊前,更是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老头如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