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并未注意到夕景华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脖颈上所佩的那枚玉坠上。那玉坠正是孙昊阳相赠之物,夕景华只消一眼便能认出来。他趁凤怀璧察觉之前便悄悄转过眼,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这孙昊阳果然是找个了好靠山!
夕景华恨恨地咬着牙,只差不能亲手杀了那叛徒。这一动怒又牵引起昨夜里催发的内伤,一阵剧痛自他心间重重划过,像刀劈斧砍一般。夕景华握紧了前襟,几乎站也站不住,凤怀璧早听闻这西梁才子体弱多病,现在眼见他摇摇欲坠,忙叫来宫人送他回小楼。
恰逢凤玉吟正安抚好了凤玉锦走出来,看见一群人架着夕景华就要离开,莫名地有些担心,走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又是虚弱之相。凤怀璧站在一边把这些看在眼中,原想劝凤玉吟几句,可直到夕景华离开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看着凤玉吟长大的,深知他性子极冷,除了这个已经痴傻的哥哥再没有别的事情能让他动心。有时候凤怀璧宁愿他多情一点,像凤玉吟这样什么事都要自己抗着,迟早会把自己压跨的。
“皇上若是看重这个西梁人,何不给他个官位,也好让他为陛下尽忠效力。”
待到夕景华走远,凤怀璧才对凤玉吟道,“把他这样留在宫里始终不好,陛下觉得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凤玉吟不怒反笑,“怎么连皇叔也听到那些流言了。”
“虽说是流言止于智者,但对陛下而言,还是早日澄清的好。”
凤怀璧没想到一说到这个,凤玉吟竟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他若不是因为自己与孙昊阳的事,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两个男人如何相爱欢好。但是今日这个夕景华不单容颜清丽更有种柔弱似水扰人心神的风姿,就算是凤玉吟动了心也不足为奇。
“澄清?朕若把这流言说给那夕景华听,兴许他能一死明志呢,他那性子倔得很,谁要打他的心思,怕是得抱定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凤玉吟哈哈一笑,只觉得这流言实在有趣之极。夕景华那点文人心性他可是见识过的,就是那些久经沙场的人看到他在凤玉吟面前不顾一切地撞向利器一心求死都觉得震颤,这种人,心比天高,哪里受得了这些秽言污语。
☆、私会
夕景华前脚刚一进小楼,那风月轩后脚就跟了进来。看见夕景华内伤发作得脸色灰白,惊得大呼小叫,夕景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风雨轩恨恨道,“就知道遇上凤玉吟你准没好事,你看看,堂堂的鬼门宗主不做,跑到这里做他见不得人的‘男宠’,还要受那些闲气,你果然是好日子过多了么?”
她骂归骂,心里还是紧张夕景华的,见他痛得连反驳发狠的力气都没有,赶忙扶着他在床上躺好,夕景华斜着眼睛直看得她心里发毛。风月轩只得软化下来,一边帮他顺气一边低声道,“不说了还不行么,你别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夕景华冷着脸背过去不理他,风月轩觉得好不委屈,但又不能逆他的意思,只好温声细语地求他,“别气了,只当我口不择言好了,你这一气,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和凤玉吟之间的事,不希望别人多嘴,你知道我的脾气,别再把男宠这种话挂在嘴边,否则就算是你也不客气。”
夕景华一想到凤玉吟对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气闷。虽然说来这也不能怪在凤玉吟的身上,毕竟他乃一国君主,自己只是他的阶下之囚,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而自己对他除了顶撞就是干脆病得不省人事。像凤玉吟这样性冷的人自然不会主意到自己的存在。
风月轩看他久不开口,以为是还在生气,诚惶诚恐地要给他道歉,夕景华岂是这样度量狭小的人,经她几番央求自然也就不气了。反而是想起今日在凤怀璧身上看到的那枚玉坠叫他不由地拧紧了眉头,
“对了,孙昊阳的事情要尽快处理,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风月轩还忙着给夕景华陪不是,等她回过神来,夕景华的脸上早已没了怒意,一脸得逞的表情看着她着实有些奸诈的意味在里面。风月轩惊呼上当,暗骂道,都被耍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四王爷凤怀璧不是个简单人物,如果他有心保护孙昊阳,也许会动用朝廷的力量来对付鬼门。而且现在孙昊阳在凤玉吟身边做事,我不欲这么早就与他敌对,所以一切要暗中进行才好。”
夕景华稍稍恢复了些精神,就一改往日温吞顺和的语气,风月轩一见他说的如此认真慎重,忙也换了一副样子,恭敬地站在一边听他的吩咐。
夕景华轻咳了两声,嘴里泛出淡淡的血腥味,他在怀里摸出药来急急忙忙吞下去。可是那真痛还是没给压下来,风月轩看他的样子实在痛苦,抓着他的手腕听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宗主,这病得修大夫亲自来一趟给你瞧瞧。”
“大惊小怪什么,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这样?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吧,这件事要快,耽误不得!”
自己的身体,夕景华怎么会不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他先是在三青山上为战事劳心,现在到了大鹓皇宫,又陷在深宫的勾心斗角里,周旋在一群虎狼之间。虽然他已暗中布好了全局,可事情一落到凤玉吟的身上,就难免产生变数。
“我知道了,孙昊阳的事确实应该有个了结。我这就出宫去联系其他人,不过把这件事办完了说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