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真一见到时,确实不别扭,也较难再误认他成一个女人了,可是他眉目入画,朱唇皓齿,还是一样地慑人心魄,看再久竟也移不开眼去。哪知,又被他刮了一眼。
顾青城心中道:什么身形魁伟,不过就是一副粗蠢样子罢了。还什么少见的奇才,也不瞧瞧他刚刚那副呆怔的傻样。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嫉妒,就莫提他是否承认眼前这人确不确实是风神伟岸吧,即便他自己心里不承认也罢,可是看他两个妹妹望这人的那般眼神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心里清楚从没有女人以那种眼神打量过他自己,他心里在刚才就已不免产生这样一番比较,觉得自己败下阵来,就开始在心里将这人说得一点也不上价,像什么身形高壮,被他讲成是粗蠢,一看就是很聪明的样子,偏被他讲成是呆怔,他明知这人刚刚的呆怔模样是看他看的。只是他确实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看他看得有些怔住了,只是忖度着那人说不准心里在想的是,这个顾青城真是他见过最没有气概的男人。顾青城就将那种神情当成是一种羞辱,不免有些怀恨。
一顿午膳倒是吃得相当热闹,一桌子人围着燕真问东问西,还给他挟菜,只一个顾青城吃得相当寂然,就像根本与他们不是一桌的似的。饭毕,顾青城起身要走,被他爹拦下,说:“青城,带燕真上你小榭中住吧。日后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你又是大师兄,他住在你那儿,也好早日对这庄上熟悉起来。”其实这顾庄主有一层心思在,他口中说是让他儿子带着这小侄,可他也想这小侄以后画样子、写配料方子、计各种金的配比分量时,能多叫他儿子瞧见,影响得多了,他儿子想必也能更上几层楼的。
顾青城自然不想,只有燕真一听到这话,心中暗喜不已,还是一种不自知的暗喜。顾青城看一家子人都在看着他,且又是父亲大人这样吩咐到的,那便没有不应下的理,也就只好应道:“是的,爹,放心吧。我回去就叫川儿带人给他把厢房收拾出来。”哪知他爹又加了一句:“你那处小榭中正北厢房不是有三间的?你也就住正中那一间,我看将你住的那间旁边的一间给他住,随他拣东面的还是西面的。大家师兄弟也好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