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过是推着他将那不堪的过往再遭一遍罢了……
就在东方不败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重生伤神之时,杨莲亭那厢却是脚底生风地提着一只食盒从庭院跨入了是屋内。见东方不败坐在梳妆台前,还当他是为了见自己而梳洗打扮,不由心生得意。将手中的食盒摆在桌上,想凑上前说些几句好听话,却见东方不败面色晦暗,蹙了蹙眉,上前俯身将手覆上他额间,故作温柔的关切道:“怎么,脸色不大好?”
东方不败望着眼前的男人,曾几何时,他也曾这般温柔的待过自己?若放在过去,他早已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此刻,却只从心间透出一股疲惫。收回略微恍惚的心绪,道:“无碍,许是有些累了。”
“累了?那我扶你去床上歇息?”杨莲亭将手扶上东方不败的双肩,想要扶他起身。
“不必,这都躺一天了。”东方不败婉拒道。深知他今日前来乃是献宝,于是顺着他意,主动开口询问。“我见莲弟今日兴致好得很,不知是遇着了甚么好事?”
杨莲亭见东方不败看出自个今日心情好,还主动询问缘故,不由大乐。硬是捺住心中的激动,说了几句体面话:“哪有甚么好事,不过是见着你高兴罢了。”随后赶紧献宝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到了东方面前,道:“东方,你瞧。这是我近些日子撰写的《教主宝训》,今日总算是大功告成。你瞧瞧这些教规律例,有它作约束,往后管理教务起来便方便多了。你便可以安心住在这小舍中,教中的事物都由我都替你分忧。”
这本《教主宝训》早在数年前东方不败就已阅过,此刻却仍是作样从杨莲亭手中接过,随意翻阅了两页。
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宝训第一条: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神教教众,誓死效忠。
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宝训第二条:教主圣令,绝对服从。若有违者,俱五刑。
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宝训第三条:对敌须狠,斩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
望着纸上的工整字迹,与杨莲亭往日的风格大相径庭,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东方不败依然清晰记得自己头一次见着这本《教主宝训》时心中的欣悦,暗道莲弟心疼自己,知道自己无心教务,主动分忧。
如今想来,却是不尽然。杨莲亭要的,不过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独揽大权的滋味。
他对杨莲亭而言,也过是个攀附权势的工具罢了。若是失了这教主之位,绝世神功,怕他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而那些厌烦冷落,也正是从自己将手中的权利彻底交到杨莲亭手中才开始的。
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化为一抹苦笑,道:“莲弟有心了,往后教中的这些事物便全权交与莲弟处理,无须再来过问我。”
正是这句话,杨莲亭才真正开始与自己疏离,三天两头以教务忙碌推诿不再来小舍。他明知道,却仍是任由事情朝着历史的轨迹走着。如今的他,已死过了一回,前世渴求的某些东西,早已无力再去奢求。
杨莲亭紧张地盯着东方不败的神色,在得到认同后欢欣若狂。一把将东方不败搂入了怀中,在他耳边承诺道:“东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理教中事物,绝不让你失望!!”只要想到从今往后日月神教便由他独揽大权,杨莲亭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从今日起,他将站在权利的最巅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东方不败望着杨莲亭脸上难掩的野心,只是伸手推开了他怀抱,道:“我有些累了,想要歇一会。莲弟刚接手教务不久,怕是日不暇给,就不必陪我了,下去吧。”
杨莲亭心道他一会说不累,一会又说不累,可真够颠三倒四的。心中也着实惦记着要早些将那《教主宝训》下令下去,便也懒得再虚情蜜意一番。道:“那我先下去了,你好好歇息,我晚些再来。”
东方不败颔首。
杨莲亭得了回应,头走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东方不败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讽刺而又哀戚的弧度。若真对一个人有些许的上心,又怎会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去。望着屋外精致如初的风景,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