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苍的这一声惊呼, 仿佛在静寂的夜空中划开了一道口子,在黑暗里惊起几只夜鸦。
看着穷奇那张可怖的嘴脸让澜苍心头震了两震, 不过一时的惊慌过后, 澜苍又瞧见在灵宝在穷奇底下冒了出来。
那一头油亮的马鬃不知因何缘故而变得乱糟糟的,灵宝打了几个响鼻对着在它上头的穷奇表达着不满。
‘难不成灵宝这几日是去找穷奇了?’澜苍狐疑的打量着略显亲昵的灵宝与穷奇, 不禁心中疑惑。
灵宝好不容易让穷奇起开之后, 便急急的化为人形来到了澜苍身旁,对着他拜了拜,恭敬道:“魔君。”
澜苍听闻这声魔君不由自嘲的轻笑一声, 说道:“怕是现在魔君个名头也已是易主了吧。”
灵宝闻言一愣,疑惑道:“魔君?为何这般说?”
澜苍摆了摆手现下不想多谈, 随后抬眼看了一眼灵宝, 又朝它身后的穷奇瞟了一眼, 正瞧见穷奇在理自己羽翅上的翎羽。
澜苍指着灵宝后头的穷奇,挑眉道:“怎么回事?这几日偷跑出去,怎么就让你拐回来了?”
灵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傻笑一声,“我见她怪可怜的, 便回去将她带出来了……”
“它可怜?!”澜苍不由失笑, 看着那头‘可怜’的穷奇在舔着自己锋利的厚爪,那鲜红的舌尖上看能看见冒着寒光的倒刺。
“她一人在那处荒凉的地界独自生活, 再怎么也……”灵宝起初还说的头头是道,后边看着澜苍的眼神越来越是危险,声音又慢慢变小下去。
澜苍其实此刻也无暇去管灵宝的傻事, 但看那头穷奇的架势怕也不会对灵宝不利。
呆在荆棘地里的穷奇又发出一声响动,澜苍暗自打量着它,忽然心头转念一想,默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如今有穷奇这头凶兽在,若是后边遇到任飞穹或是与那两位玉虚峰的弟子撕开脸抢夺五凤灵芝,有穷奇在手那不定多了几分胜算的!’
澜苍这般想着看向灵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赏,灵宝本还战战兢兢的等着澜苍的发落,却不想他态度急转,那凌厉的眼神再看过来时已是柔和了许多。
灵宝见澜苍态度缓和,便又傻笑一声,上前问道:“魔君,怎么看你如此狼狈,又是发生什么事了?”灵宝见澜苍发丝凌乱,衣袍上的褶皱看起来是经过一场恶战一般。
澜苍哼笑一声,抬头看了眼如血的月色,眼中神色一凝正要开口吩咐灵宝,这时在这处地界上又气韵猛然聚拢,化为一道无形的气魄朝着一处深山涌去。
这阵变化让一旁悠哉舔着毛发的穷奇都面色一变,对着灵宝一声嘶吼就随着那道无形的气魄疾驶而去。
灵宝听穷奇的一声嘶吼,忙是变回原形驾着澜苍追逐而去。澜苍骑在灵宝背上,在天头往下看,竟然发现此处丛林密集,深山笔耸的样子,隐隐约约的像是一个图形。
澜苍心中一凝,忙是对着下方的灵宝问道:“灵宝,你可知这是哪里?”
灵宝踏着云雾追着穷奇驶去的方向,听澜苍在上头问,也是朝下看了一眼,灵宝那一双幽目看着那隐约可辨的图形,迟疑道:“这里我从未来过,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魔域里会有的东西……”
“哦?”澜苍一声沉吟,垂着头看着下方略见雄伟的图形,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近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让澜苍在措手不及的同时,还让他隐隐觉得此事就似如丝线早已被人拉好,在这丝线中的众人也皆是与自己一样的棋子而已。
澜苍看着前头一座灵光乍现的山头,那里莹点浮绕,韵气充盈,这本应该阴气森森的魔域里头,怎么会有这等地界?!
随着澜苍离山头越来越近,在灵光中央的黎婴也逐渐转为收尾的阶段。
徵尘引诱黎婴读出那道法诀,将这座石碑中的阵法激活,显现出容若予藏在这座石碑中的内炼心经。
“师尊放任师叔随任飞穹来到魔域,其实也不止是因为师叔不顾法规与魔道中人暗结胎珠。”
徵尘站在灵光之外,看着黎婴漂浮在光柱之中,而在那光柱上还围绕着泛着流光的字句。
他将光柱上的字句一字不漏的记在心中,暗自催动自身的紫气,将自己所修的内功心法与这光柱上的内炼心经相互结合。
黎婴在光柱中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在不远处额间开始泛着金光的徵尘。在光柱中的她浑身又似如在偏殿时一样,被充盈的灵韵所充满,无数的灵韵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在脉络之中四处逃窜,虽是让她感到十分难受,但丹腹之中的元婴却是因为这个而越渐壮大起来。
“呃……”黎婴面露难耐的口中一声低呼,这光柱中的灵韵仿佛要将她的内体充满,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要爆裂开来。
徵尘听闻黎婴的一声低吟,双掌结印而立,知是已到了时候。他睁开那一双眼底泛着金光的眼睛,看向也正朝着他看来的黎婴,耳尖一动忽是听闻上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异响。
徵尘眉头微敛,用神识与黎婴说道:“师尊答应过师叔,若是后事无法挽回那也会保住她的孩儿。只是让师尊所料不及的,魔道中人心性难改,是他一时的仁慈而导致了最终一连串的事故。”
黎婴虽是头痛欲裂,难耐异常,周身的气场都开始变得震荡起来。但徵尘与她所说的话,就如玉虚峰上的洪钟,一字一句的落入她的耳朵里。
“当年师叔身殒,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