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说:“因为她不承认自己杀人,说这件血衣是她捡来的。”
高正林一听就觉得是谎话,笑道:“谁会相信呢?她有没有说在哪里捡的?”
“和何敏御尸体发现地点不过一条街的距离。”文康扶了一下眼镜,“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谢谢。”郑江关掉了语音,转过身来看高正林,“现在疑点更多了。”
高正林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和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说:“我们整理一下——”
郑江想了想,说:“第一点,五个……四个人的身亡,他们都是相互认识的狐朋狗友关系,还是未成年人,即使犯罪,也不可能会公开他们的全名和家庭消息,凶手是如何获知他们到底在哪里的?”其实他想知道凶手怎么知道他和凌子赫开房的,高正林都不知道。
“第二点,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凶手是为了谢秋芳报仇,他在故意引导公众把矛头都指向这个事件,为什么?”
郑江说:“第四个死者何敏御的死亡,内脏被切除,和谢秋芳的死很相似,她也是被切除了内脏。这样凶手就更进一步地把矛头指向了谢秋芳事件。”
对于郑江的补充,高正林表示同意,然后在“谢秋芳”的名字上打上了重点符号。“第三点,为什么谢秋梦捡到了血衣?”
“这个真的很奇怪,难道凶手真的是她?”郑江挠挠头,“可是她在严密监控下,只是消失了一下,警方肯定会第一个怀疑她,她何必铤而走险呢?”
高正林摇摇头:“但是也不能排除凶手是她的可能性。因为我们会想她‘铤而走险’,这就变相否定了她作案的可能,说不定她的目的就是如此。”
“反反追踪的反追踪,反反侦查的反侦查。”郑江差点咬到舌头,“黑化肥会挥发……”
高正林笑着打断他:“说什么绕口令?是灰化肥会挥发,黑化肥会发灰。”
“这样反来反去的不就是心理战术么,绕来绕去的就是绕口令……行行行,你口技比我好,我说绕口令说不过你。”郑江鼓着腮帮子,踹了他一脚。
“你口技也很不错。”高正林用笔敲了敲桌子,“你这样说下去,我们就完成不了分析了,我会更想搞你。”
郑江一听就站起来做出脱裤子的动作,但是他并没有拉下去,揶揄地看他:“说真的,这件事不搞定,我们就没得做。”
“我能忍得住,你?”高正林一脸不相信,郑江翻了个白眼,他才不要。
“你接了谢秋芳家里的委托,现在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该怎么办?”郑江问道。
高正林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关系,不是同一个案子嘛。”
“真赖皮。”
“现在说第四点。”高正林又开始动笔,“第四个死者没有跪下,但是凶手变得更加残忍了,是不是说明凶手不打算让他们‘忏悔’了?”
郑江叹了口气:“问题是,何敏御哪里死的我们都不知道。”
高正林想要加入搜查,发现这件事比他想的更加严重复杂。何敏御人虽然不大,游手好闲,但是嘴皮子利索又甜,省里市里不少领导要员都认识他,他还和一个高官认了干爹。这个高官虽然平时不管何敏御的所作所为,严重了也只是口头批评一下,对于他做的臭事拎得很清,为了自己的地位,硬是不参与所谓的“鸡毛蒜皮”。可是这人都死了,还死得这么惨,他就可以借题发挥了。何敏御的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人脉四通八达,自己地位也挺高,双管齐下,警方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
本来除了血衣以外就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谢秋梦是杀人凶手,警方苦恼证据不足,而上头的命令,似乎恨不得逾越法律的界限,跳过拘留,直接扣押入狱。高正林作为谢家请来的律师,虽然不是负责这码子事的,谢家硬是七拼八凑搞来了酬劳,还有各种不知道哪来的义务募捐中抽出一部分来聘请他。
高正林不敢不接了,如果他不接,网上说不定就会骂他和杀人犯搅和在一起,欺负可怜的谢家。这个案子真的相当麻烦,光是和法院周旋就花了他大半的精力,他几乎无法去警方那里获取一些情报。好歹把谢秋梦从牢里提出来,不至于收监,但警方还是把她看做是“重点嫌疑人”,对她的监视和拘留所的程度差不多。
四个少年死亡的几个疑点还在困扰他们的时候,围绕谢秋梦的谜团似乎解开了,因为在她被监视的时候,最后一个少年死在家中,这次她有不在场证明了。
全城震惊。警方更是一头雾水。
钟志泽被发现的时候人在房间里,呈现跪姿,像日本的武士一样,拿着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腹部,死于失血过多。警方通过搜索发现,在他的房间里有一个密封的像是腌咸菜的坛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浸泡在咸水里的内脏。散发的恶臭让在场的人都吐了,法医通过dna鉴定,证明这是何敏御丢失的内脏。
为什么钟志泽的房间里会有何敏御的内脏?人已经死了,没有办法抓来讯问,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杀死何敏御的凶手。钟家的父母强烈反对警方的推测,他们声称自己的儿子一直在家,最近都没有出门,可是咸菜坛子的来历他们无法解释。
鉴识人员在咸菜坛子上只发现了一个人的指纹,凶手是谁,毋庸置疑。
网上呼声震天:“狗咬狗一嘴毛!”
“都死光了!忏悔去吧!”
“死于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