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欢又干掉一碗麻辣米粉的时候,冯宇忍不住问:“你这么能吃,身材怎么保养的?”
陈欢推开碗,又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方才道:“我得多吃点味重的,把那恶心劲压下去。”
“谁恶心你了?”见到陈欢后,冯宇明显感觉陈欢情绪欠佳,还气呼呼的。
“没谁,飞机上碰上一奇葩,对了,下次别给我订经济舱,什么人都有。”
冯宇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少爷,你就不能替你家老陈省点钱?”
“喂,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好嘛。”
“就你那点银子,还不够你一个月的油钱,不是又没工作了吗?”
“哼。”陈欢不置可否。
可冯宇偏要问:“说吧,这次又因为什么?”
唉,一声轻叹,陈欢冲着冯宇展示自己的掌纹:“你说,我是不是没事业线啊?”
冯宇配合地眯起眼,端详了一番那保养得细皮嫩肉的手,然后道:“乱七八糟,够操心的。”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你都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安慰你?”
陈欢无奈,毕业几年了,人家冯宇按部就班地在一个地方待得长稳安生,早就脱离了菜鸟级别,虽然公司不大,但是也能独当一面,冯工冯工被人叫着,据说今年开始独立负责项目了。
简单地说了下被老板女儿逼恋的事,不得已,走为上策。
冯宇听后,简直理解无能:“喂,你是不是天灵盖长屁股上去了?那家公司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老板的千金看上你,那是坏事吗?你辞什么职啊,换别人早冲上去了!”
“没感觉好吧?”
“那你跟人家约什么饭,看什么电影?”
“喂,朋友之间就不能吃饭看电影啦?”
“陈欢,你到底懂不懂啊?有些事做了就意味着不是朋友了!”
“我擦,跟我约饭看电影的女孩多了……”话及此,陈欢卡壳了,想起了那些美丽身影,如今都已是匆匆过客。
冯宇两手一摊,比陈欢还了然:“是吧?自己都服自己吧?她们都哪儿去了?都被你丫那纯洁的友谊伤跑了……”
“女人真奇怪,吃个饭看个电影就得定终身吗?”陈欢茫然地摇摇头:”这感情世界也太苍白无趣了。”继而转头看冯宇:“我大老远地跑这陪你共进早餐,要不要娶你啊?”
“擦,你就恶心人吧,哥们能和妞儿相提并论吗?喂,陈欢,我都替你急死了,你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怎么在这方面就是不开窍呢?那是吃饭看电影这么简单的事吗?”
“不然呢?”
“那是滚床单的前奏啊!你丫情商绝对负值!”
冯宇的脑袋被毫不留情地来了一记敲栗子,陈欢恨恨地反驳:“说谁情商低?我特么这么感情丰富、人见人爱的。”
冯宇揉着脑袋,看着一脸愤然的陈欢,噗嗤笑了:“哟,踩尾巴上了?最近被谁测过情商吧?”
陈欢冲着冯宇一声狮吼:“再给我来碗臭豆腐!”
“你还吃?我请客也不用这样吧?”
“恶心劲又上来了!”
不得不说,江城是个还不错的地方,至少陈欢是这么认为的,天空很蓝,风也柔和,躺在悠悠晃晃的小船上,岸上的花、湖中的草都不甘寂寞地带着撩人的媚态,摇曳在春天明媚的江城里。
嘴里叼着小草根,把腿伸直,陈欢尽量让自己躺得再舒服些,懒懒地眯起眼,这暖风熏得人凭白地有了几分醉意。
冯宇蹬着船,一指远处的风光:“看,那边就是栖雁岛,东湖著名的景区。”作为江城本地人,冯宇很想调动远方来客的积极性,都是打小撒尿和泥玩起来的好哥们,眼下陈欢是需要这点包容的,毕业几年了,没个稳定的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晃荡着。虽说老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脑科专家,老妈又是梨园界的名角,可这算什么呢?要靠自己闯出名堂来才是真爷们。
陈欢的目光飘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云彩的线条被勾勒出道道乌金,倒映在水中,闪闪发亮。这座湖是值得江城人称道的,山清水秀,比起北方的粗枝大叶,连树都透出一股子钟灵毓秀。这里简直太安静了,静得人暂扫尘缘,心生莲花。和江南水乡不同,江城时而婉约,时而粗粝,仿佛将南北方各样特色用指甲挑出一些放在蜡上熬,一点一点的,熬出一个江城来,带着炙人的热度,渐成凝脂,方才悟出这座城市特有的文化和底蕴。
“今晚跟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吧?我年假就这么几天,回头咱俩一起回北京。”冯宇盯着陈欢,眼含期待。
“啊?我票都订了,后天的。”陈欢怪冯宇不早说。
“你着什么急啊,多待两天。”
“那我改签吧。”
“嗯。”
刚才还风和日丽的艳阳天,不知怎么却变了脸,不一刻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连个过渡都没有。虽然船上有篷,冯宇还是将船泊在岸边的垂柳下,白花花的雨水夹着冷风,吹得小船左摇右晃。背后是幽密的竹林,凉意森森。
江城,这个坐落在长江边上的重工业城市,仿佛哪里都是相通的,火爆的天气,火爆的油焖虾,火爆的性情,五味分明,雨都下得通透爽直,转眼又放了晴,收得干净利落,天空如洗,真的映出一道彩虹来,抬头仰望,水蓝虹炫的一个清新世界。
俩人肚子都有些饿了,遂将船向岸边蹬去,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