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小孩就像献宝一样纷纷开始讨论了起来,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外国人永远只是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人,这几乎就是洋气的代名词,那是种能说上一句话就可以拿到村子里去吹嘘好几个月的莫名其妙的光荣感。
易丞艺始终保持着一种处于真空状态的感觉,他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明明四周嘈杂的要命,浑身上下都有种即将暴露的危机感,他死死的抱着双腿,把脑袋埋在膝盖上。
“请问你是谁。”
向谦然果然还是有点风范的,他冷静的面对外人的时候,上辈子在法庭上与别人律法交锋时那正经律师模样仿佛又印回到了易丞艺的眼里。
他易丞艺果然最喜欢向二狗这样的斯文败类了啊!!!
感动的就差没哭出来,他突然特别想看一看两人之间的对峙。
“我有事情需要找那个位置的主人。”安德森格式化的回复,仿佛和他说话的人就是一个游戏里的n。
“他有事出去了,你可以到外面找找。”向谦然微微扬起头,有点轻蔑的朝门外侧了侧。
“但是我一路走上来并没有碰到有人下去。”安德森的话就是指明了他相信扔纸团的主人就在这栋楼里。
乡村的学校很简陋,易丞艺所在的初中和小学其实是一个地方,只是楼层不同,一共就一栋四层楼,左边是小学,右边是初中,人少,所以甚至还有几间空教室。
安德森跟着易一钱来学校看他的侄子,他对易一钱的侄子是没兴趣的,但是以易一钱的怪脾气来看,如果自己不一直跟着他,他就会有跟多的理由来说安德森闹着玩心不诚云云。
安德森是个认真的人,面对易一钱这种无理取闹他也只能耐下性子。他本来是在楼下四处转的,但是突然一只手从三楼伸了出来,然后扔出了一个纸团在他前方七米开外的路中间。
他听中国来的继母说中国也有部分人素质不佳,但是每个国家都存在着一些那样的人,不用太在意,所以安德森走过去把纸团捡起来,打算找垃圾桶扔掉,但是薄薄的纸张里透出的笔触勾起了他的一点兴趣,于是他回开了那张皱巴巴的纸。
画面上男人的面孔不是这里常见的东方特征,轮廓和五官都更像是西方男人的模样,安德森轻轻将脆弱地纸张抚平,仔细看起了这张画,越看越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那只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最令他惊讶的是这个看起来贫穷荒瘠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可以画成这样的人。这种看上去干净细腻但却果断豪放、每排调子都不多余的落在重点上的笔触,明显是出自有过多年画面塑造经验的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