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还没进水报废,质量不错啊!”憋了两天,阿丢泄愤似的低吼着,反正他在卧室门上画了隔音符,不怕吵醒姜文曜。
“刚给老霍打了个电话,他说小区又死人了。”没理会阿丢的调侃,段容枫疲倦地缩进长沙发,那四只鬼被超度了,这张长沙发没人跟他抢了。
“又死人?”阿丢眼珠子瞪溜圆,尖牙呲着,表情那叫个凶悍,“这才消停几天啊!上吊也让人喘口气啊!”事实上,他们一天都没消停过,处理完沉迷盗墓的瘦猴鬼,他们趁姜文曜上班的时候溜去医院帮忙,之后又大老远跑到郊外深山撞鬼,这刚回来,发现小区又死了人。
好像全世界的鬼都让他们撞上了。
“不止是死人,而且死的就是这栋楼的人。”段容枫也郁闷了,除了帮大哥处理医院的委托分了点劳务费,他最近几乎全程打白工,不仅如此,刚去看那群学生,他还花了二百买果篮。
这么下去,他快破产了!
“这栋楼?这栋楼不就那么几户人家了吗!”阿丢没理会段容枫哭穷,要是段公子能破产,这大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是穷光蛋了。
“我们住进来之前,”段容枫指指自己,又指指卧室方向,“这栋楼住了七户人,这次出事的是八楼那两户,801的男主人大半夜敲开802的房门,把开门的人砍成重伤,然后这哥们又把自己砍了,听说一菜刀下去,把自个儿的脑袋给砍掉了。”段容枫用手比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着,阿丢想了想那画面,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能把自己脑袋砍掉的,绝不是普通人。
“这事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今天消息传出来,这栋楼又有三户人家搬走了,出事那两家也没人了,也就是说,这栋楼除了咱们,还剩下两户,三楼一户,六楼一户。”段容枫从冰箱拿出两罐凉啤酒,自己一罐,扔给阿丢一罐。阿丢爪子一抓,啤酒“砰”的一声被打开,阿丢猛灌两口,打了个嗝。
“那两家也快搬了吧,等他们也搬走,这栋楼就剩咱仨了。”喝完啤酒,阿丢肚皮朝上,舒服地哼哼着。以前住在段家老宅,因为子孙众多,段家老太爷早年买了块地,建了几十栋别墅给大家住,远远望去,整个别墅小区加后头的山头都是段家的,住在里面别提多气派。可现在,阿丢发现这栋十八层的大楼都是它的地盘,那感觉比住在段家还爽。
段容枫气得翻白眼,身为驱鬼世家一份子,他入住的楼变成鬼楼有什么好骄傲的!!
“应该是害死曾住在这里那四个人的女鬼干的,我们必须尽快抓到她,不能让她继续害人。”把啤酒罐捏成一团,段容枫站起身,在房里贴了几张防御类的符咒,然后拿起他那个永远能掏出符纸的背包出了门,连夜寻找害人的女鬼。阿丢甩着尾巴懒洋洋跟在后头,有那些符咒保护,姜文曜暂时不会有危险。
……
越睡越冷,姜文曜翻个身,悠悠醒来。另一半床上没人,姜文曜也没在意,闭着眼睛等了会依然没有睡意,索性披着衣服起来,喝了杯热水,这才发现房间墙壁上贴了好几张黄黄的纸。
姜文曜随手撕下来一张看了看,和电影里抓鬼的符咒很像,黄纸配狗爬红字,看半天也看不懂什么意思。姜文曜无所谓地笑笑,又把符纸贴了回去,换上运动鞋出了门。
顺着楼梯爬到顶楼,姜文曜裹紧外衣,迎风站在天台上。怡园小区外围有一圈八层楼高的矮楼,里面全是十八层的小高层,黑夜里看过去,像飘摇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风声呼啸,姜文曜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吹成了鸟窝,摸摸兜,没有烟,姜文曜有些兴趣索然,他不喜欢抽烟,甚至同事让烟的时候他直接说不会,但其实他会在家里放一包烟,心里烦乱或偶尔失眠的时候抽一根,一年到头也消耗不掉一包,大多都贡献给那些偶遇的看不见的朋友们了。
吹了几分钟,姜文曜有点冷,又忘了带烟,只好往回走。刚走到楼梯口,关闭的铁门突然开了,姜文曜一愣,下意识后退半步,他知道这栋楼没住几个人,现在又是三更半夜,谁会和他一样跑来天台吹风散心?
大门刚开启条缝,就被狂风吹得撞开,幸亏姜文曜退后了,不然非被大门糊到墙上。
门开了,姜文曜和里面那人面对面,那是个比姜文曜矮半头的年轻人,脸色惨白,目光呆滞,他看都没看姜文曜,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来,单薄的睡衣被狂风吹得乱七八糟他却毫无知觉,径直走向楼边。
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走过,姜文曜眉头微皱,对视时,他似乎从那人的瞳孔里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扭曲挣扎的男人,一个长发飞扬的女人……这哥们不会被女鬼附身了吧?姜文曜想起那天坠楼的男人,这位不会也要步那人的后尘吧?来不及多想,姜文曜转回身追着男人跑,别看那男人个子矮腿也短,但走的却特别快,姜文曜追上他的时候,他人已经到了天台边上,再往前两米,就掉下去了。
“喂,醒醒,你醒醒!”姜文曜拉住那人的胳膊使劲晃,可男人却毫无知觉,还在执著地往边上走。姜文曜火气上头,一拳砸在男人面门上,男人被打得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姜文曜趁机扑上去压住他,左右开弓一顿耳光。
男人对姜文曜的施暴全不在意,像根本没看到他,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