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才鲍瘦猴约我去网吧玩,我回家拿点钱时被严老师给逮住了,就叫我拿这个给你,喏。”说着,陆飞将白色塑料袋再次提起。
夏语墨从他手中接过了袋子,那可怜巴巴的袋子已经被陆飞揪得皱皱的,拎手上温度简直滚烫。夏语墨打开袋子看了一番,是一些纱布、药水与几盒药。
“夏语墨,你是不是该消毒胳膊啦?”陆飞提醒她。
不等夏语墨回答,夏子实就跑去洗手池边接了一脸盆水,回屋将两侧的门都关上了。
“哇,干嘛跟做贼一样?”陆飞不明白这姐弟两的心情。
夏子实和陆飞搬了板凳一左一右坐在了夏语墨身旁,他们分头将夏语墨的两个袖管卷到了肘弯以上,露出了两块皱巴巴的纱布。
陆飞捏着夏语墨那冰凉的手臂,忍不住说道:“哇,你的手臂好凉,夏天抱着你都不用吹电扇了。”话音刚落,他自己都脸红了。
夏子实小心翼翼地替夏语墨揭去了纱布,夏语墨胳膊肘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红色露了出来,他忍不住朝陆飞说:“喂,陆飞,你别动!”
陆飞本来就被自己的玩笑惹红了脸,听了夏子实的话,他马上心虚地松开了手。
其实,夏子实只是心疼极了夏语墨这伤,他怕陆飞大手大脚地弄疼了夏语墨。
但夏子实毕竟是个小学还未毕业的小男孩,他捧着夏语墨的一条胳膊,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只好睁着大眼睛询问陆飞:“接着……该做什么?”
陆飞是被各种伤痛亲睐的孩子,所以他多少掌握了一些处理伤口的技巧。他回忆着乔老师每回给他处理伤口时的步骤,比手画脚着说:“先擦干净,再倒点那个,擦点这个,然后贴上纱布就搞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塑料袋里取出了纱布、棉签、药水,摆开在夏子实面前。
夏子实挤了一块小毛巾,轻轻擦拭了夏语墨胳膊上的伤口,又叫陆飞递来了沾着药水的棉签,轻轻朝伤口上点去。看着那茶色的泡沫在夏语墨的伤口上蔓延,夏子实不安地问:“疼吗?”
夏语墨怕疼,但又很能忍,虽然胳膊肘辣辣地疼着,却还是摇了摇头。
却没想到,那大咧咧的陆飞举着药水瓶子说:“咳,干脆倒点上去吧,这样反而不会疼。”这是他根据自己的受伤经验总结出来的,但在夏子实耳朵里却跟玩笑话似的。
夏子实摇了摇头,仍是耐着性子换了一根又一根棉签,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夏语墨的两个胳膊肘都上好了药水。
只不过再细致的男孩也会在一些需要手工本事的细巧活儿上败下阵来,在那两个男生的合力之下,夏语墨胳膊肘上新换的纱布要比昨晚那严老师贴上去的厚几倍,还呈现出了莫名的不规则形状,将袖子放下来时,胳膊肘那儿似乎是安了两块盔甲,高调地证明着它们的存在。
三人为此在屋里咯咯笑着。
夏子实收拾了废弃的纱布和棉签,端着脸盆出去了。为了避免被爷爷奶奶看到那染血的纱布,他将丢了纱布的垃圾袋一把揪起,出门丢去了。
陆飞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了几盒东西,读着包装上的字:“益母草冲剂,生姜红糖,这些什么哦?严老师叫我带给你。”
夏语墨知道这些是缓和生理期疼痛用的,忙从一脸茫然的陆飞手中夺了去,放回了塑料袋里,急急扯开了话题道:“那个……那个严老师可真是个好人呀。”
陆飞的思路被夏语墨牵着走,回应道:“是啊,小时候我总觉得严老师特别严肃,还一直以为她很彪悍呢。”
“是嘛……看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呢。”
陆飞调皮地凳子上跳起来,眯眼瞧着夏语墨,叫道:“嘿,你俩可真像!都是这样的人!”
夏语墨朝陆飞翻了个白眼道:“哼,谁说我外冷?谁说我内热?”
“还抵赖呢。”陆飞嬉皮笑脸着凑近了夏语墨,“我还不知道你吗?谁会像你那么傻地去讨个警告处分?”
“咦?你还当我是热心为你讨的呀?”
“不是吗?”陆飞笑满心欢喜,直盯着夏语墨,“我看你肯定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吧。”
“才不是咧。”真相越是呼之欲出就越是要掩埋它,夏语墨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魔怔。
“别抵赖。”陆飞收起了笑容,他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夏语墨的面前,两脚大开围住了夏语墨的去路。
他将胳膊撑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瞪大了眼注视着夏语墨。其实,陆飞也有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恰到好处的俊美和由心而生的热情总会使被他盯着看的女孩羞红了脸。但他更多的时候选择“贼眉鼠眼”或是“怒目圆睁”之类的表情去呈现在旁人眼前,白白浪费了这一双好看的眼睛。
“夏语墨!”陆飞敢盯着任何人理直气壮地说任何话,唯独面对夏语墨时,眼神总不由得闪躲,似乎怕看得太久丢了魂,但这一次他鼓足了百分百的勇气涨红了脸瞪着她,“你——你是喜欢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