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斯左路乱成一团,士兵纷纷倒下,跌入尘土,最后层层堆叠,血肉积累起来,踩将下去,尽是肉团一般。鲜血从上边流淌,直到渗如地面,将周围全染成了红色,腥味直传上来。雪山王仍然命令后路,不许撤退,但另一边,气愤已极的哈特少帅,却高声咒骂,命令左路缓慢撤退,保存实力。局势仿佛已经失控,不可逆转了。
就在此时,一队自中路来援的骑兵闯入,如一道逆势的小船一般,冲入这滚滚的洪流面前。领头的,却是之前已负伤退却的飞龙使奥维特·金,以及跟随其侧的雇佣兵头子希瑞·黄。奥维特手持长矛,找准对方将领西马仑,冲将上来,与之对决。西马仑速度奇快,平底上犹如一阵旋风,杀人与快刀之下,但对方骑马而来,趁人不备,自己一个疏忽,即遭到对方枪杀。长矛刺入了他的喉管,戳中要害,鲜血狂喷,登时毙命。
又是一阵的拼杀。拥挤的左路金甲营士兵,数量太多,让来犯者杀得已使不开拳脚。来援的龙骑兵,总算止住了溃散的态势,金甲营兵团们渐渐缓过气来,重新列阵,缓慢展开,成排御敌。脚下的死亡士兵,堆在一起,犹如小丘一般,呻吟之声,求救之声,不断传来。呼罗珊的主将们听到后方号令,决定撤退,此次冲击左路,已将整个迦勒斯军队打得七零八落,幸而有援兵紧急赶到,前来作出救援,否则,非将整个迦勒斯军冲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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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金哥拒绝引入中路,以配合减缓左路的压力,却单独衰落黑旗营士兵,猛冲右路。他对后方的请援不屑一顾,既然已经溃败,却非他的责任,所以何干。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打杀一场。
一位盛装的骑士,挡住了帖木金哥的道路。这位年轻的骑士,不过十六岁的年龄,嫩稚的声音,还根本提不起腔来,却怒气冲冲,要找他决斗。他揭开头盔,怒目而视,朝帖木金哥骂道:“就在昨天,我的两个兄弟被你亲手杀死,我最亲近的人,竟然在一夕之间死亡。再没有比这更强烈的仇恨,没有比这更深的苦痛。我将要用你的鲜血来祭奠他们,就在这里,我要用手持的正义之矛来审判你!”
帖木金哥看了看他,回想了下,却记不起来。不过他微微笑道:“我记起来了,昨天我确实杀了一对看似兄弟的人,哈哈,你既然这么有勇气,我就和你来个公平决斗,现在,我们都下马用刀剑决胜负如何?”年轻骑士同意了,缓缓下马。帖木金哥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说道:“我叫雷纳德·佩仑纳尔,我的两个哥哥,分别叫哈尔·佩仑纳尔和罗曼·佩仑纳尔,他们昨天均被你杀死,今天,我将要为他们复仇。”
他正说着,已下了马,抽出兵刃。却没想到,对方却根本没有下马,光头的骑士面露微笑,催动马匹,迅速地投出他的“龙牙枪”,雷纳德还来得及反应,待要咒骂,长枪已经穿透他厚重的骑士盔甲,刺入胸部中央。他的胸口登时鲜血喷涌,口中犹然要说出什么,却来不及说一句话,双目昏黑,就此不再出气。
雷纳德不过十五六岁,跟着两个哥哥走上战场。就在开战前,他还身着重铠甲,头戴骑士盔,风姿迎立,让两位哥哥走到跟前,看他威风的样子。没想到今天,也跟随着他的哥哥们,倒在了战场上。
帖木金哥大笑,走上前来,抽出长枪,又补了一枪,说:“既然你的兄弟都死了,还不如陪着他们一块死,也免除了你们一家的痛苦。”
帖木金哥还想冲击右路,但前方防守严密,非他一人可以冲击。即使再杀死多少,也已徒劳,再回头看看,左路已经不成模样,仿佛整盘都将被拖垮,难以补救。他狠狠骂了一句,掉头撤退,命令士兵们回防,不必再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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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天,整个局势就发生了反转,昨日还高奏凯歌的迦勒斯,今日遭巨大打击,狼狈不堪。帖木金哥一路大骂,说左路的失败,犹如遭到大屠杀,堆在左路的士兵尸体,看起来已经快筑成高楼了。士兵们垂头丧气,带着满身的疲弊与惊恐,回到了大营,没有人说话,当晚也不再有任何篝火烧起,不再有任何人谈天取乐,不再有犒劳,死气沉沉一片。而在军帐大营,几位都统们陷入了互相指责的争吵中,都在尽力推脱,推卸责任,很快,已变成了吵闹和谩骂。
帖木金哥大骂雪山王高布罗索,雪山王怪后勤的龙嘉贝,龙嘉贝又反过来指责帖木金哥。雪山王知道,这次他的责任逃不了,不过包袱却不可他一人扛,他说,我有责任,却并非我一人的责任,大家都有责任,不可把责任尽推到我身上。哈特少帅一拍桌子,高声咒骂,说你们再推脱,我现在就命人把你们吊死,你们信不信。
最后,他们不再吵闹。推脱或已无用。要推脱,还是回去在摄政王面前找理由吧。慢慢的,各自做了一番沉闷的商讨,献出良计,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请求援军。既然攻不下,再叫来一万人,再作进攻。
并非迦勒斯遭到惨败,事实上,呼罗珊也承受了巨大打击。第一天固已损兵折将,第二天虽冲击迦勒斯成功,却也折耗兵力,损失严重,付出了很大代价。原本呼罗珊一方的军队人数就